第6章 引诱
聂清漓已经把记录的案发现场快速看完了,记录详细,结论和她想的也差不多。
她站起和阮钦寒暄,两人交谈看起来颇为投缘,十多岁的年纪像有了几十岁的交情一样。
白靳撇开眼,忍了两句忍不住了:“你来干什么的?”
“哦,”阮钦从衣袖里掏出本册子,“口供都写下整理好了托我帮忙带过来。”
聂清漓接过手先翻看,白靳没阻止,她要是聪明就不会在这上面做手脚,因为那根本就是不打自招。
清漓看得挑眉,周煜的一个狐朋狗友竟说她和周煜有私怨,她虽确实说过周煜没命听她曲子这话但她转眼就把话抛到了脑后,这人不知内情想法倒是危险她聂清漓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吗?
其他人的口供都没什么问题,周煜的小厮说周煜晚上一向睡得很沉,这也印证了凶手是在他沉睡后潜入行凶的。
她看完给白靳他俩,自己在边上坐下玩茶杯盖:“冤枉,我和周煜没私仇杀他干什么。”
白靳抬头:“你一个掌柜被当歌女当众弹曲,受到折辱后便怀恨在心。”
清漓说:“我没觉得折辱,要不我也给您弹一曲?”
真真假假,他不太看得明白她,人性复杂,凶手的杀机却往往简单。
白靳不再理会她的日常申冤,她十句里面八句都是不正经。
从现有的线索看他们都认同两点:凶手身手不错,凶手是晚上从外面潜入的。
然不论从聂清漓随身携带的刀刃,还是从她沉稳的步子不难看出她有功夫在身,在没有更多线索出来前她无疑是嫌疑最大的那个,白靳看向她看她有什么话说。
聂清漓勾起一个笑,很快表情又沉静下来:“人证、物证都还没影,大人以往办案也这么武断吗?”
白靳皱眉移开视线。
非要等到尘埃落定,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才没有话说吗。
聂清漓站起来走到窗前,目光悠长,在白靳以为她会说出新的狡辩之词时她话头一转:“该吃午饭了。”
萧净尘带她出去吃饭了,聂清漓等上菜的时候问他:“你有什么想法?”这人根本没有认真在查。
萧净尘说:“没什么想法。”反正最后怎样总有他兜着。
聂清漓不知道该说他是对她的能力太信任好还是说他觉得背后那股势力总会自己露出马脚好。
算了,勤勤恳恳查案的除了她这个嫌犯还能有谁。
菜上来了,聂清漓边吃边沉思。
这是一场堪称完美的犯罪,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明显证据,但可惜被她找到了缺口,没有任何痕迹,却有逻辑悖点。
清漓吃饱了放下筷子。
“走,去衙门。”
昏暗的房间里门窗紧闭,上座的人隐在暗影里,下首刘惠恭敬跪着谄媚:“您放心小的保证事情办得漂漂亮亮,没让人留下一点证据。”
那人声音沙哑像是砂纸在摩擦:“人可靠吗?”
刘惠连连点头:“他一家老小的命都在小的手上捏着呢不敢不听话。”
“嗯,”那人说,“事办好了少不了赏。”
刘惠眼睛一亮,口中不住夸:“怪不得主子调大人来渝州,您都是高招儿叫人进退不能,实在是高!”
那人一哂,眼睛黑沉,他右手摸上左手的莲花戒拨弄了两下。
衙门。
白靳好整以暇看她准备说些什么,还能真说出朵花来?
聂清漓没卖关子:“凶手行事有什么特点?”
没等人回答,她倒豆子一样倒出来:“缜密、严谨。周煜晚上睡得沉,那要是凶手来的时候他还没睡着,要是他正好醒了起夜呢?他行事滴水不漏,所以他来时周煜一定是睡着的,没有别的可能,他不会让周煜有挣扎和发出叫声呼救的机会。”
要保证周煜一定在那时熟睡就要提前迷晕他,能做手脚的人就大大缩小了范围,极有可能是客栈的内部人。
他们被思维误导下意识以为凶手会武功并且是夜晚从外潜入,所以很大可能凶手根本不会武功。
在座的都不笨,剩下的话不说也明白。
白靳还有些不可置信,但他无疑被说服了,他的判断失误来自他的先入为主,也有他到目前为止还把这个案件当做普通凶杀案来查的原因。
他站起招人走了。
聂清漓背着手迈步到院子,天放晴后天色湛蓝万里无云,雨虽然停了这漫长的角逐却才刚刚开始。
估摸着查出来还要一会儿时间,她让秋明来两人去街上逛逛,现在她动作受制倒是空闲下来。
一回头见萧净尘老实坐着,聂清漓忘了这人的危险性嘴贱的毛病又犯了:“哟还有一个小乖乖呀,姐姐带你出去玩给你买吃的好不好?”
她拍拍钱袋,吹了声哨:“想要什么都给你们买,钱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