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船厅围栏那里是宫人们准备膳食的地方，通常一些随时都能端上去的小点心，就是在这里现做然后端上。

襄芙毫不犹豫前往，找到内侍宓冲。

宓冲惊道：“娘娘你真来了？需要奴婢帮你把坐席搬到这边吗？”

襄芙摇摇头笑：“不必了，我不是来看焰火的，我就是看陛下最近忙碌，怕他累坏，想来这边亲手做几个拿手的小点给陛下开开胃。”

“这...”宓冲为难道：“可陛下的吃食是由专门的人来做，做好送上的，娘娘怕是...”

“那就呈给陛下旁边的娘娘吃。”她笑着。

她有信心，只要她东西做好了，不愁穆亦寒看不见。

果不其然，她做好的小点端过去没多久，程天灵就跑来找她了。

“那些里头塞了诗句的棋子饼，是你做的？”

她看见是襄芙的时候，不由自主又骄傲地把头昂起。

“陛下很喜欢那些棋子饼和诗句，你能教我做吗？”

“娘娘是指，那些棋子饼还是诗句？”襄芙笑问。

“都是。陛下说想吃我亲自做的，所以我只好来讨教啦，你要是教得好，有赏！”

襄芙还是笑：“是娘娘赏还是陛下赏？”

程天灵憋红了脸，恼道：“自然是我赏了！你一个最末等的采女，还敢要陛下的赏？？”

襄芙早知道会如此，所以也不恼，平静道：“那我想去甲席那边坐。”

“你好大口气！”程天灵怒了，“一个小采女，不就比奴才高那么一点，严格说来还是奴婢等级的，凭什么坐到甲席去？”

襄芙不紧不慢地福了下身，“娘娘既然不愿，那我就不多说了。”

“等一下！”程天灵气恼，但想到刚才穆亦寒看见她手边精致的棋子饼，那双胶住不动的眼神，让她瞬间觉得充满自信时，不得不答应了她。

程天灵把她带到甲席的时候，天边刚好炸开一个金色的火树银花。

那焰火闪闪的，照亮了一整片花园，继而徐徐落下，就在大家都意犹未尽之际，正在落下的焰火竟然梅开二度，天边一支九霄天宇星划过，不少人便开始离座追着去看。

程天灵就问旁的宫人：“怎么回事？”

襄芙没留意听她们说话，目光被御座案台上方高挂的诗作和画作吸引。

显然那些是刚刚被评选出来的金菊秋宴中得赏的作品。

而为首得头魁的的作品，字迹遒劲有力，笔走龙蛇，再观那笔锋，竟有些眼熟，却同记忆中那只称得上是“工整”的笔迹大不一样，但却可以七八分肯定是同一人所写。

再观署名的地方，果然，穆亦寒。

北国国君竟在给自己挑选侍寝妃子的金菊秋宴上，把自己的作品评了甲等！

再看画作的地方，得了甲等的画作，是一幅画工传神的作品，堪配得上甲等，画的是一棵荒山上独木生长很高的大树，那画中的荒山，画中的树，俨然是...黑水森林里矮木丘陵的山，矮木丘陵上的桑树！

作者，穆亦寒。

襄芙本意是要来比拼一番的，谁知道好不容易来到甲席，勉强得到参加的资格，却发现这场比赛已经火速比完，而且...北国国君他竟然自恋得...在选侍寝的宴席上把自己作品都选上甲等！

襄芙呆在原地，久久地，直到听见有人喊她。

“喂，南国来的，你要不要随我去看看？”

是程天灵。

襄芙疑惑道：“看？看什么？”

“听说是今晚压轴的天星焰火，不知怎么的，竟出了差错，二次绽放的地方竟去了末席那边，陛下现在带着大伙都赶去末席观看了，那可是我们北国最好看最美的天星焰火，错过这次就要得等一年了。”

于是，襄芙依言跟上。

今夜兜兜转转地，从末席昏暗的座位，跑到船厅，然后成功跟随程天灵到甲等席去，准备要引起穆亦寒注意的时候，却又再次跑回末席来。

当她赶到末席，正好看见一个大大的金彩色焰火在头顶炸亮，把昏暗的座席照得亮亮，把每一个人脸上或惊叹、或兴奋的表情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愣了，然后沿着落下的火光，视线与对面槐花树后枝叶摇曳处的新君目光对上。

风静，风停。

那一眼，万年。

那一刻，襄芙仿佛回到了黑水森林里，有个纯挚爱着她的少年，目光热烈地追随着她。

可她明白，时光逝去永不停留，下一刻，新君走上前来，伸手执起她身旁程天灵的手，目光柔和地把她领到前方去。

被远远抛离在身后的襄芙，独自站在暗影中，心酸涩得难以言明。

“陛下过来了也不跟妾说一声，害得妾又跑回去找陛下！”

程天灵挽住新君的手撒娇，新君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