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怜
他本只是由着自己的念头,护着这抹柔韧,他想多见见她。
但不知何时,他不愿只是如此了。
怀里的女子扶善遏过,存心养性多年,言行温软随和,情思却是颇为浅淡,仿佛这世间万物皆入她眼,却又能如云烟般逝过。
可他不想被限于边界之外,他不想这女子的眸里有他,心中却无他。
终是起了贪念,他要她独一份的眷怜。
“夫人哭得让人心神欲碎。”
握住男人抚上她面颊的手,姜仸使了力推去,颤泣着声音道:“不要你碰。”
感受着猫儿般的力气,韦季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好好,夫人不哭我便不碰了。”
他知道今日激进了些,但一想到这女子跟其他人的交代,他便觉得一阵心空,就像这人不知何时又会消失在他面前,再也找寻不到。
又觉得他与那众生一样,她的心中没有一分一毫他的位置,待恩情偿尽,日东月西,她与他便真的再无命缘可言。
说出那话时男人也是神绪紧绷,她不知道,他有多怕这女子又是那副柔善模样,说着客气谦词。
万幸,他终是索得了一丝怀顾。
姜仸慢慢缓了下来,眼前逐渐明晰,看着微蹙着眉头轻声哄着她的人,伸出手要推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韦大人这是做何,莫要让我这等人攀了您的身份。”
声音仍是细碎,但明显心气未消。
韦季抓住胸前的手,轻嘶一声:“夫人这话真是字字诛心。”
似乎又闻到了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姜仸不禁松了力,却是仍不愿抬头看人。
“韦大人提话在先,现下做何责怨别个。”
看着玉面上泛红的眼尾,男人将素手拉至唇边轻轻一触,凤目不离怀中人。
“皆是我的错,还请夫人原谅则个,日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要你唤我夫人。”
终于得了眼神,虽是怨嗔居多,但男人也颇为受用。
“那可如何是好,伤病还能疗愈,这夫人若是没了可让我去哪儿找。”
这人句句不离夫人,一会一个作态,她是再不会信他这般可怜模样了。
“那韦大人自是可以再寻良人,觅得佳缘。”
似是酸楚之意又起,姜仸不想再困在这团莫名的云雾里,便要挣开逃离,下巴却是被一股轻柔却脱不开的力道抬起。
“夫人就是夫人,失了仸仸,便再无夫人了。”
被盛满真意的目光注视着,姜仸有些移不开眼,一丝困惑升起,他们二人的言语是怎么落到这份情境的。
她想让他莫再说这等玩笑话,可看着他的眼睛,姜仸只觉得迷惘。
“仸仸,你心中有我。”话语中透着愉悦的笃定。
仿佛周身的迷雾被光束层层散去,姜仸长睫微颤,适才所有的波动都似有了源头。
看着眼前娇容漫上薄红,韦季缓缓俯首,不让人有片刻闪躲。
“夫人已在我心中停留许久,不知我能在夫人那里驻足几何?”
眼前人不给她喘息般地表意述情,姜仸有些心乱,张了张嘴,却只能软着音调暂时止住来人:“我……我有些困乏,先回去了。”
看着柔影消失在门口,韦季轻勾笑意,事在人为,救命之恩确实可以以身相许,好说,他许也是一样的。
平东望着夫人有些匆匆的步伐,怎么回事,进去一趟还给人弄哭了?
跟在平南身边进去打算偷摸探寻一手消息,却远见他家主子看着桌子上的食盒,在笑?
平东他有些哽塞,有些痛心,有些扭曲,有些迷惑,为什么?
为什么他家主子这样的还能娶上夫人!
而他,一个老实淳朴为人诚恳的壮年男子,为什么仍然独守空房!
身为一个尽职的下属,自然是万般绪念藏心头,他还是机敏的平东。
“收了你乱七八糟的念头,想找练?”
平东不可思议地看向平南,什么玩意?!这小子现在可以啊,竟然能勘破他的心思!
“把你撇下去的嘴角往上提提,绊到我的脚了。”
门口那两个动静还真是不瞒人,韦季将视线从糕点上移走,施舍了过去。
投来的目光不复前一瞬的温情,平东平南正身肃脸站在门边。
“大婚之日的部署都做好了?”
“主子放心,每个院落都安排了人,比平常增派了一倍有余。”
“耶漠那边不能松手,该端的就端,不能收的就不用留了。”
走在回住舍的路上,平东胳膊捅了捅平南:“哎你觉得,平北那小子还能赶上喝喜酒么?”
这人脸上的幸灾乐祸都要溢出来了,平南抖掉肩膀上的手臂:“不愧是你,我会向主子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