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我得找个法子让天子脸面过得去些。”
“不过,需要姜娘子帮我一个忙。”
姜仸自是愿听其详,听到最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是想过报恩,却没有想过这种方法啊。
“我知此事不易,但目前看来,唯有娘子变成救我一命的山间女子,而我对娘子一见钟情誓要求娶,最后我二人结为连理,才能顺势帮我回绝了那赐婚。另外,娘子也能全了身份,并避开姜家大娘子这一名头的麻烦。当然,日后若形势缓和,娘子自可随意离去,我也定会施以援手。”
姜仸只觉得韦季这大理寺卿当得可惜,他应该去写戏本子。
二人静坐许久,男人漫不经意地添着茶水,微荡的水面却泄露了几分心绪。
“若是如此,不知大人接下来打算如何?”
韦季抑着嘴角,正色道:“此番决定对娘子多有不公,接下来娘子只需等候即可,其它一切事由交与我来做。”
看着对面人认真的神色,姜仸暗叹这番婚事想来应是很让他忧愁,竟然连这种方法都想了出来,刚来那般模样应是他习惯带着笑意的缘故罢。
“大人言重了,此事互惠互利,我也确实不想终日掩面度日,不若就如大人所说,换个身份,也是自在些。”
二人言语间便是定下了姻缘大事,最后倒是都觉得颇为满意。
不多日,坊间便传出大理寺卿要求娶一个山野女子的消息,说的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对那女子一见钟情非卿不娶,一番真情打动了无父无母的女子,现下已是接到韦府,韦大人不愿佳人久等,再过半个月便要娶人进门,一时间人们津津乐道。
宫城金銮殿上,皇帝看着跪在殿中的青年男子,一脸怒其不争。
“公爵家的娘子你瞧不上,竟是要娶一个山野村妇,韦季,你可真是眼光不俗啊。”
“圣上恕罪,微臣出身不显,不敢高攀。”
皇帝平了平气问人:“就那么喜欢?”
殿中人柔和了面色:“惟她无二。”
“滚滚滚,回去养你的伤去!”
摆摆手让人退下,便坐在龙椅上批起了折子。
旁边的成公公弓着腰递了茶,弯眼笑道:“看不出来,韦大人还是个情种。”
“情种?”皇帝接过茶轻哼一声。
情不情种不知道,这险情倒是来得玄妙。
大理寺卿,唯命于天子,与任一家权贵亲近,都可能会变成天子的破绽。
这小子打小就聪明,就是不知这聪明有几分是能为他所用了。
韦府,姜仸捏着丝帕等在主院外间,里面平西正在给男人包扎伤口,她没想到,这人竟然来真的。
过了一会,内室响起平西的声音。
“好了,胸口三日内不能碰水,清淡饮食,少剧烈活动。”
得亏是平南手稳,要是平北,估计这会子已经躺着了,还娶美人呢。
迟疑了几息,姜仸还是移步走上前掀开了内室的纱帘。
男人已经穿好了里衣坐在床边披着外袍,从外面看不大出来什么,一旁的平西正在收拾药箱。
额头已是冒汗,韦季勾起嘴角:“怎么,姜娘子想看?”
姜仸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转回了胸前,她之前想错了,岂止是有些嘴硬,应是相当嘴硬。
“在府里还需麻烦夫人多加照顾,大人一向听您的话。”
“行了那么多废话,赶紧走。”
韦季扯着衣角眉头微蹙,皇帝一向多疑,不过任谁也会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那边欲要赐婚,这边他就遇险定了终身。
那又如何,他这可是实实在在挨了一刀,太医不也说让他静养么。
眼前一暗,一只素手将未扯过来的部分拉至身前。
整理着衣领,姜仸脸上的热意还未完全退下,虽说是承了这个身份,但刚刚那些玩笑话,她还不知该如何应接。
“大人此举冒险,即便现下圣上没有发现,婚事突然,被下了这么大的面子,想必那凌山公也不会善罢甘休,届时大人可有应对的方法?”
整理好衣袍,就要放手提着裙摆后撤,却不经意瞧见面前人的眼神追着她的手向下。
她的手沾到什么了?
正要抬手查看,男人又收回了目光,老神在在地看着她应道:“无碍,他的火气烧不起来,安心便是。”
看女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愿让人过多忧思,韦季岔开了话题。
“今日初到府邸,不知姜娘子喜欢什么样的屋室摆设,我让平东去置办一些。”
自己只是暂时留在这里,又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人家,姜仸摇头轻笑:“现下已是很好,这便足够了。”
“姜娘子不必客气,既是往后要在府里住下,自是要合心意才行,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