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眠
的紫檀木架子床上,一双身影抵死交缠,泛着珠光的绯色鲛绡帐,随着床上之人的动作轻轻摇曳着。苏蕴雪双手被萧桓衍一只手束缚在头顶,身上的人对她毫无一丝怜惜之意,她咬紧的唇时常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软媚的声音。
夜已经很深,萧桓衍却依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苏蕴雪有些受不住了,却不会开口求饶。
以前在床第之间,萧桓衍虽说没有多温存,但也不像如今这样,霸道到近乎粗暴,仿佛在这样不留余地的占有中,才能一次次地确认她属于他。
终于停歇后,有丫鬟进来将放着夜明珠珠的灯台用灯罩罩上,内室恢复了黑暗。
苏蕴雪在黑夜中微微平缓着呼吸,身后是紧紧搂着她的萧桓衍。
可是苏蕴雪已经不在乎了,从她那天跪在萧桓衍脚下哭着说出认命二字时,这具躯壳就再也不属于她了。“宝庆楼那二人,本王已经让人放了,这会儿大概已经回到了松江。"寂静中,萧桓衍道突然开口道。苏蕴雪微微一怔,转过身,鼓起勇气看着萧桓衍的眼睛,嘴角勾出一抹笑:“谢殿下恩典。”
萧桓衍微微蹙眉,怀中的女子雪肤乌发,玉软花柔,却像一具被抽了魂魄的人偶,连笑都是小心翼翼的。他嘴唇微翕,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抿紧嘴唇,伸手扣住苏蕴雪的后脑,将人紧紧揽在怀中。
没关系,只要人在他身边,就够了,萧桓衍如是想。这样诡异而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就被打破,苏蕴雪病了,病的不重,却很奇怪。
萧桓衍不在的夜里,她不敢睡觉,整夜整夜的睁着眼,往常夜间她不喜有光,现在内室整夜灯火通明。苏蕴雪夜里难以入睡,白天便精神萎靡,食不下咽,人很快虚弱下去。
伺候的丫鬟发现她的反常,报到萧桓衍那。太医很快就来,诊了半天脉,回头对萧桓衍说:“夫人情志紊乱,夜多不寐,乃是心病所致,臣除了能开些安神的药,剩下的只能靠夫人自己调节了。”
萧桓衍对造成苏蕴雪如今这般模样的原因心知肚明,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他不会去追悔,却意外地发现他在的时候苏蕴雪却能安眠。
于是萧桓衍夜夜宿在苏蕴雪屋里,他看着怀中安睡的女子,虽然被他吓破了胆,再也生不出一丝反抗之意,可他依然感觉自己始终握不住她。
萧桓衍知道自码头那夜后苏蕴雪对他十分畏惧,然而畏惧中似乎又有一丝依赖,这种行为令他不解,但总的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她离不开他了,不是吗?然而萧桓衍在的时候还好,若是他有事外出几日,苏蕴雪就整夜整夜地睁着眼不睡觉,直到天明。
萧桓衍以为苏蕴雪是那天在码头被吓到了,只有苏蕴雪自己明白,在得知孟行舟的死讯后,她就不敢一个人睡了,如今只是情况愈发严重罢了。
苏蕴雪想,或许她会在这样的自我折磨中一点点消耗掉自己的生命,若是这样的话,或许也算一种解脱。直到有一天,苏蕴雪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萧桓衍已经离开,一个穿靛蓝色比甲的妇人守在床边,看到她睁眼,忙激动地上前,满含情绪地唤了一声"小姐。”
苏蕴雪凝眸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崔嬷嬷!“崔嬷嬷……“苏蕴雪有些不可置信,她怔怔地看着面前惊喜交集的妇人,二人自上次一别,已经过了小半年,崔嬷嬷容貌几乎没怎么变,只是鬓边多了几缕银丝。
“小姐……“崔嬷嬷早就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和苏蕴雪二人虽为主仆,可苏蕴雪却是她带大的,情同母女,分别这么久,再见时苏蕴雪却被折磨成了这幅模样,岂有不心疼的道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苏蕴雪惊喜过后,心头涌上来的更多是惊惧。
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挣扎着爬起来,崔嬷嬷忙上前扶她,苏蕴雪却拼命地推拒着崔嬷嬷:“快走,离开这里,你不要在这,你为什么要回来,他会……“苏蕴雪露出惊恐的神情,“他会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