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置好何可人后，齐思贤便去了丞相府，和与谢相一起商讨江南水灾一事。

江南是齐思贤的封地，按照规定，藩王未奉诏不得擅离封地。但不入京，争皇位的胜算便少了几分，于是在太后一句儿孙都不孝顺后，齐思贤便被召了回来。

哪怕陛下不中意她，只要有一丝登上皇位的可能，她都不会放过。

“江南是你的封地，陛下此次派太子前去治水，怕是要拔除你在江南的根基。”有人治水有功，就有人治水不当。江南水灾频发，正好问责一波官员。

当初谢相做的最坏的打算，便是齐思贤争夺皇位失败，躲回江南。反正天高皇帝远，就算新皇让她进京，她也可以抗旨不遵。有长江天堑，新皇就是想打过来都没辙。

相对的，齐思贤也很难打回去。

自古都是北方收复南方，甚少有南方统一北方的情况。陛下一开始想把她丢去大西北吃沙子，最后还是念一点父女情谊，把她封在了江南。

江南富庶，但想打回北方，几率不说完全没有，但也不多。

陛下不希望自己百年之后，皇子皇女们搞分裂，打算趁着这次江南水灾把齐思贤的人拔除，换成太子的人。这样即便齐思贤日后回到封地，也没本钱割据一方，只能做个闲散王爷。

齐思贤说陛下是伪善，陛下若真担心自己驾崩后，新皇镇压不住局面，导致国家大乱，为何不直接立自己做太子，反而册立齐思敏为太子，还不是因为偏爱贵妃一脉，以至公私不分。

“陛下若是派太子前去那便让太子去吧！”齐思贤冷笑道，“只是太子久居北方，只怕到了江南容易水土不服。”

她也可以派人阻碍太子治水，然后参上太子几本治水无方。但毕竟是自己的地盘出现水灾，齐思贤不想来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倒不如一劳永逸，直接除去太子。

即便贵妃还有四子，但他们要么年岁尚小，要么无心恋权，要么就扶不起来。

“莫要意气用事。”丞相连忙制止齐思贤的想法。

太子若是因此事而死，不明摆着告诉全天下的人，人是她杀的么！齐思贤立了这么久的人设不能毁于一旦，最重要的是，“陛下不册立你当太子，除了偏爱贵妃的子嗣外，也是担心你登基后，兄弟姐妹们不会落得好下场。”

齐思贤冷哼一声：“他自己做得，别人就做不得了？”

谢相叹了口气：“正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才更害怕他的孩子们如他一般。”

“如今陛下年富力强，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宫里都无人能逆他的意。可等到他年迈，已经力不从心，不得不将大权放给太子。”

“你说，他是想要个杀伐果断的太子，还是想要个听话的太子？”说到这里，谢相喝了口茶，“所以古来帝王，尤其是有作为的帝王皆爱求仙问道，寻找长生之术。”

“贤儿，此次太子江南之行，你千万不能伤他性命。你若杀了太子，陛下便会怀疑你明日也能对他用同样的手段。一旦让他怀疑你连手足都能残害，这些年咱们所做的就都白费了。”

“我明白了。”齐思贤低下头，“依外祖所见，此事该当如何。”

“陛下让太子去江南治水，就让他去吧！依我所见，你且先淡出朝堂一段时间，再找个合适的人成婚，最好能赶紧育有孩子，以向陛下显示你的确无心恋权。”

官场上，哪怕家里妻妾成群，也得立一个顾家的人设。

齐思贤太稳重，走不了撒娇亲情路线，就让下一代来吧！

“陛下年纪越大，就越渴望天伦之乐。你没发现，陛下近日特别爱召世子进宫吗？”

“可是，生孩子非一朝一夕之事。”齐思贤倒是想一口气生个三五岁的孩子出来争宠，可她光是怀孕就得十个月，也太久了，要是能直接生个三五岁的孩子出来该多好。

“而且裴家郎君才十六岁。”

毛都没长齐，这让齐思贤怎么玩？

“那有什么关系？”谢相不以为然。

只要孩子是你的不就行了？

裴家郎君年岁尚小，你不会让他哥哥代劳？你又不是没潜规则过他哥？

何况做帝王家的男人，就该有如此雅量。

“等太子出发江南，你就宣布婚事。速度快的话，待他治理水患回来，孩子也快出生了。”

用小孙子把太子的风头抢掉，夺走陛下的注意力！

齐思贤拍了拍手，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她和母后怎么就没想到可以找代打。

齐思贤回府前，谢相叮嘱她：“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必逞一时之气。

齐思贤抱拳：“先前是我冲动了，多亏外祖提醒。”

···

裴家大郎君，齐思贤犯错的伊始。

在齐思贤刚刚踏入官场之时，一心想大展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