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
马车从宫里转了一圈,由李琼枝送柔止回了镇国公府。
马车刚在镇国公府停下,薛璟就冲了出来,上下扫了一眼柔止。
身后跟着谢婉和薛琅,谢婉神色焦急,看到柔止欲言又止。
柔止隐晦地朝薛璟摇了摇头,走上前两步,朝谢婉等人见礼,“母亲,长姐。”
李琼枝将人安全送回镇国公府后,随即便告辞了。
菩提寺遇袭一事,尚未查明,李熙宸和李珩都不放心李琼枝在外。
李琼枝也知此次意外当真吓到了父兄,她送完柔止后便乖乖回了宫,把自己关在殿中抄写往生经,并为那些因护驾而死的侍卫论功行赏。
李琼枝一走,谢婉就甩着袖子进了镇国公府,薛琅走到柔止面前,小声道:“阿瑶,你可有见过表妹?”
谢表姐?
“?”柔止当真一头雾水,她眨了一下眼睛,疑惑地看着薛琅。
“瞧我,都傻了,你一直和公主在一起,怎么会见过表妹呢。”薛琅失笑,压低声音道,“今早表妹迟迟未去请安,阿娘心中放心不下,特地去清晖园看表妹,谁知,清晖园中,表妹与她的侍女霜降不知所踪。阿娘心中焦急万分,待会阿娘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望妹妹担待一二。”
柔止虽不明所以,却还是点点头。
身旁的薛璟一反常态,一言不发。
柔止不由多看他两眼,在他平静无波的目光中收回视线。
云岫阁中,谢婉屏退侍女,只余薛琅、薛璟以及柔止三人。
气氛凝滞其中,薛璟与柔止相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凝重。
“阿瑶,你有没有见过阿潆?”谢婉几乎是盯着柔止的眼睛。
“没有。”柔止也直视谢婉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一直都与公主在一起,母亲不信,大可派人去问公主。”
“你这是什么话!”谢婉按着胸口,喘气,“你这是说我不信任你?!”
“难道不是吗?我与公主一同去菩提寺进香,随后被公主留在宫中,直至方才才回来,镇国公府谁人不知?”
旁人都说她的生身母亲是如何疼爱她如何思念她,只有她知,她的母亲对她有着不可言说的敌意与审视,从见面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她的母亲不喜欢她,也本能地不信任她。说不失望是假的,但还不至于绝望。
她曾被她阿娘真切地疼爱过,所以对于她生身母亲的不喜,虽不解,却不至于怨恨。
她的母亲还不配掌控她的喜怒哀乐。
“我竟不知,我在母亲眼里,原来还有三头六臂,竟能一边与公主形影不离,一边还能教唆表姐离家出走。”柔止自嘲一笑。
谢婉突然激动起来,疾步上前,攥住柔止的双臂,怒视柔止的眼睛,“整个家里,就你容不下阿潆,你说,如果不是你做了什么,阿潆怎么会离家出走?”说着说着,她崩溃起来,“阿潆一个弱女子,若在外出了什么事,损了名声,将来还如何嫁人?”
“嘶!”柔止眉头皱起,脸色煞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薛璟上前一步,扯开谢婉的手,将柔止护在身后,“母亲,整个镇国公府谁人不知,最容不下谢舒潆的就是我,母亲怎么不怀疑我?”
“你一个男子,与女子计较传出去名声还能好?”谢婉气不打一出来,伸手拍打薛璟。
薛璟不为所动,眉间恹恹,“可我确实容不下谢舒潆。这不是阿娘希望的吗?”
谢婉一时语塞,震惊地看着薛璟,满脸的不可置信。
薛璟虽与她不甚亲近,却从未如此顶撞她。
她颇为受伤道:“阿璟,你怎能如此揣测阿娘,阿娘难道不希望你能与阿潆相亲相爱吗?你与阿潆都是我一手养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会希望你们关系僵硬呢?”
薛璟讥诮地笑了一声,“母亲似乎忘了,我和我阿姊可不是母亲带大的。”
谢婉噤了声,这是她一生的隐痛与错误,她当年就不该将这一对双胎留在上京,平白误了母子情分。
“阿璟。”谢婉眼眶盈满眼泪,呐呐开口叫着薛璟。
“母亲怎么不提谢舒潆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谢婉脸上。
谢婉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拿起帕子按在眼下,转身坐回主位上,“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觉得镇国公府容不下她,她不想我为难,才伤心离开的,我的阿潆啊。”
“难道不是因为母亲要将谢舒潆嫁给祖母那个不成器的侄孙吗?”薛璟歪着头轻笑,“呀!可不是我故意偷听的,实在是你们太不注意场合了,争吵的声音太大了。”
“你!!!”谢婉指着薛璟,剧烈地喘着气,脸色渐渐白了起来。
薛琅急忙上前扶着谢婉,抚着谢婉的背顺气,呵斥道:“薛璟!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