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不如撞日
引着马车卸下药材,舒湘送曹筱菱离开。
曹筱菱上了马车,回头向舒湘一笑,朗声道:“青哥,去忙吧。下次去云城,到我店里坐坐”。
曹筱菱的身上总有着一股爽朗劲儿,好像浑身透亮,舒湘心下突然一动,问道:“筱菱,能否请你帮个忙?”
曹筱菱挑眉,眸中带笑:“青哥,何事啊?”
“我很快会去云城,能否麻烦你帮我找间房子?”看着曹筱菱,舒湘有一种亲近信任之感,快点离开这里的想法像火苗一样,忽然窜得旺旺的。
“青哥,你来云城?你是军爷能离开这里?”曹筱菱有些吃惊,面露疑惑。
“其实,我并无军籍,华小将军在京都时帮过我,我来这里是为帮他。现在我能做的差不多都做了,是时候离开这里”,舒湘淡然解释。
“原来如此,怪不得青哥和那些大老爷们不一样。那青哥何时回云城?”曹筱菱若有所悟,语气中带着些许兴奋。
“何时都可,我已和华小将军禀告过。麻烦你帮我留心个落脚地方,我就过去”。
曹筱菱笑着点点头,起身跳下了马车,舒湘奇怪:“怎么—”
曹筱菱拍拍舒湘的肩:“既然如此,青哥不如今日就随我去云城,择日不如撞日,我陪青哥去取行李”,不等舒湘回应,拉上她的胳膊竟要往营里走。
“就住我家,我家房间多得是”,她架着舒湘往前走。
舒湘一时有点懵,她虽想离开,但没想过如此说走就走,被曹筱菱拉着趔趄了几步,脑子清醒了些。
现在离开,未尝不可,待在军营里或者和镇南大将军一起回云城,或者和华奕朗一起走,似乎还不如和曹筱菱一起离开。
想到此,她稳了稳身形,对曹筱菱温声道:“行,不过我得先去医护所辞行”,又问:“你家真有多余的房间?”
曹筱菱笑道:“我怎会诓你,青哥尽管放心!”
舒湘到医护所向宋医官辞行。
正在整理看诊记录的宋医官怀疑耳朵出了毛病,手中动作停滞,抬首问:“白青,你说什么?”
舒湘面色温和,又重复了一遍。宋医官看着他瞪大了眼睛,努了努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昨日镇南大将军叫上白青到一边说话,他就预感会有事发生。原以为白青仗着小将军会取代他的位置,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想想应是镇南大将军的意思,他不便多问。
“你稍等”,宋医官疾步出门,他回想白青在这儿任劳任怨,虽是小白脸但干的活不比他这个壮汉少,没有他和小将军的捣鼓,新医官和防疫方剂恐怕没那么快来。宋医官走到门外,复又回来,几大包药丸塞到舒湘手中:“白青,这几包成药强身健体,我们这里的老方子效果特好,你拿着,到云城或许可做些防护”。
舒湘点点头:“谢谢宋医官,我就却之不恭了,宋医官,保重!”
目送白青出了门,宋医官琢磨着小将军不知是否知道这个事,平日里他们二人亲密无间,这白青要走了,小将军怎么一点动静都没,猛地瞧见白青似乎和一个女子同行,疑惑顿生,军营里哪来的女子?
宋医官使劲眨了眨眼睛,盯着女子细看:“和白医官在一起的是谁?怎么像个女人?”
门口的医卒回道:“是广济堂的掌柜,来送药材的”。
“哦”,宋医官低下头,继续抄录起病历,心道:白青这小子,真是有两把刷子,男女通吃,还没离了这里,又搭上了新人?
舒湘回了自己的营房,想到华奕朗这会儿忙着军务,没法向他告别,遂提起笔写了封信,写好后折起,压在了镇尺下。
拿着不多的行李,她和曹筱菱出了营门。回首望向营内,除了门口站岗的士卒时不时的瞟她们一眼,一切都静寂无声。舒湘长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的情绪,脑海里浮现出华奕朗帮着收拾床铺的囧样,和她讨论防治疟疾的方案到深夜……她欠华奕朗的恩情,应该就此了结了罢?
守门的士卒看着二人,心里直犯嘀咕,但白青是小将军身边的红人,又是负责采买药材的医官,和广济堂的人一起出门似乎是办事,士卒不敢冒然阻拦,看着马车离去。
马蹄疾驰,车轱辘辘辘地响。车厢内,曹筱菱饶有趣味地望着舒湘的脸,闷闷地笑。
舒湘任她看着,迎着她的目光,柔声道:“筱菱,我每次看着你,总有亲切之感”,又轻轻笑道:“其实就见过你二次”。
曹筱菱拍手笑道:“这就对了!我也有这种感觉!倾盖如故,白头如新,见了两次又如何!”
舒湘若有所思,过了片刻,又问道:“你家真有空房么?”
“当然,你想住多久就多久”。
她的声音爽朗动听,看着自己的眼神热情真挚,舒湘低下了头,默默想了一会,抬首道:“我其实和你一样女儿身,我也不叫白青”。
“什么?”曹筱菱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