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逼
舒敬安和修氏齐齐站直,迎了李焱坐在正厅主位,这才挨着坐在侧首,面色小心不发一语。李焱接过仆从递上的茶,看着舒湘站在厅里不移寸步,随意问道:“夫人为何不坐,许久未见父亲,不是应该好好叙叙?”
和离的事和舒敬安本来说得八九不离十,李焱这样一搅和,舒敬安和修氏的面色都阴晴不定,舒湘心中恼火,咬住嘴唇盯着李焱片刻,见他怡然自得的模样,再也忍不住,质问道:“殿下,你此话何意?你不是说我父亲同意就和离吗?”
李焱淡然看着舒湘:“现在仍是此意,我并未改变”,又看向舒敬安,嘴角噙着笑意:“我们好不容易回京,父亲是希望我们好好过日子还是和离?”
舒敬安道:“这是说什么话,哪有放着好日子不过,乱折腾的道理!”修氏跟着他的说话频率频频点头。
李焱怡然自得饮着茶,舒湘看着他,暗暗吸了口气,打开天窗说亮话:“殿下,你知我对你并无男女情意,你不该这样苦苦相逼”。
“放肆!”舒敬安的声音似一声炸雷,震得舒湘耳朵嗡嗡响。
“自古男女婚配何时讲求心意互通?青青,你怎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是啊,青青,你莫误入歧途,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现在的日子多少人修多少年福报也未必能得到!”修氏补充道。
“本来家丑不可外扬,青青一意孤行,有些事我不得不说与父母知道”,李焱视线扫过舒湘,落在舒敬安夫妇身上:“父亲母亲大概不知,当初青青提出和离,其实是受了他人蒙骗”。
舒敬安夫妇脸色开始紧张。
“所幸并未酿成大错,我及时寻了青青回来,但那坑蒙拐骗之人尚未死心,也跟着青青来了京都,青青大概因此而放不下。父亲母亲大人应竭力劝说才是”。
舒湘急道:“不是这样!”
“那是哪样?是你和那人早就暗通款曲?”李焱看着舒湘急切的面容,认真地问。
想到一大早碰到的华奕朗,舒敬安夫妇脸色十分难看,想问个详细又难以启齿。
“好在那坑蒙拐骗之人家世清白,父亲明理又是我朝肱股之臣,我暂且当做他少不更事,若是继续执迷不悔,他便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再客气!”
李焱语气淡然,说话到最后掷地有声,舒敬安夫妇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了口舌,二双眼睛盯着舒湘,似无形的利刃。
舒湘也淡然:“殿下,你说再多,我心意不会改变。有没有他我也不会再回王府”。
李焱淡然的面容瞬间奔溃,手中的茶盏摔下地面,茶水溅到舒湘的裙琚。
“你看华奕朗能否全须全尾离开京都!镇南将军也来了,一家人正好齐齐整整”。
见李焱动怒,舒敬安向舒湘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还不赶紧向殿下道歉,诚心悔悟?”
修氏试探道:“原来是华小将军,既然他们都在京都,我们夫妇去镇南将军府拜会拜会,如何?”她面向舒敬安说话,眼神却是瞧着李焱,等待着他的反应。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感谢父亲母亲大人为我们操劳”。
“应该的,应该的”,舒敬安夫妇叠声,又劝说舒湘:“女儿,你早些迷途知返,襄王府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过往,可要惜福!”
继续坐在此处亦是尴尬万分,舒敬安夫妇既得了任务,便要告辞。临走舒敬安安慰李焱:“必让镇南大将军好好教训他才是”,又对舒湘苦口婆心:“常言道,身在庐山,旁人都不看好的,肯定有他的道理。你本就福薄,别再把自己这点运气折腾没了!”
舒湘知道多说无用,也不回话。
正厅里只有李焱和舒湘。
地上破碎的茶盏和四散的茶汤尚未收拾,李焱摩挲着手指,视线看向残破的瓷片,声线似有歉意:“我也不想这样,我不想成为京都的笑柄”。
“殿下把我休了,让我成为笑柄如何?我也不在乎多一个笑柄”。
李焱看向舒湘,眼神暗淡带着一丝幽怨:“你明白我的心意”,又反问舒湘:“难道我的心意是逆天而行,没人待见?你就这么不在乎你的名声?”
不等舒湘回答,他眼神又熠熠起来,看着舒湘颇为自信:“我倒要看看天道站谁,我想要的还未失手过”。
舒湘并不受他思路的影响,淡然道:“殿下,我打算搬出去,悬壶为生”。
李焱吃了一惊,质问道:“谁许你的?你要和他一起?”
“我自己养活自己,需要谁的准许?这些都和华奕朗没关系,他不懂医做不了什么”。
“难道襄王府差你一口饭钱?我不许!即刻便让王府护卫守着这宅子,看谁能进出!”
“王府自然是不差我这口吃的,但我一不想待王府,再者我可以靠我自己。殿下让护卫守着这里,是希望这里的活人都变成行尸走肉?”
李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