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

松开对李一一的禁锢，陆野也松了身上的安全带，将腿上的深咖色大衣搭在臂弯。

男人低垂眼眸像做错事一样，躲避视线，拉开车门。

李一一追下车，朝着他的背影喊了声，“我送你回去。”

陆野站在夜色的阴暗里，回过头一时间难以分别表情。只有浅淡的语气被寒风吹了过来。

他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我自己...其实也可以回去。”

李一一站在原地，看男人的外套拢着他削薄的背。一双笔直的腿，步伐虚浮又缓慢地走在一排路灯下，背后拉出一道斜影，渐渐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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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李一一洗漱完钻进被窝。感受到让自己舒适的温度，她拿起手机，看见陆野十分钟前给她发过微信，说他到家了。

手机的光映在脸上，李一一点开他的头像，又点了一下朋友圈。背景图和他的头像一样，都是一条下划线，剩下就是空白。

陆野现在的朋友圈很干净，没有他兼职的广告，也没有每年九月九日对她母亲的祭奠，只有一句仅半年可见。

李一一探不到任何信息，退回到聊天界面。

【好，我也到家了。】

发完这条，李一一打开浏览器，输入北川市再输入陆野的名字。很奇怪的是，不同于别的企业家，她找了很久都没有一张陆野的照片，连程莱的都不曾有。

她能查到一麓的法定代表、监事和总经理的名字，但毫无意外两人的信息都没有。

也没有其余关联企业。

陆野只作为最终受益人。

李一一从基本信息看到公开的财务情况就没有更多了。

莫名的，她又试了下程莱的名字，一无所获。

敏感的神经在作祟，李一一从被窝里出来背靠着床头，她很疑惑程莱为什么不能作为法人或者挂靠其他职务，这样一来，程莱和陆野至少在财务上也无法分割。

依照如今程莱对陆野的表现来看，她应该不会想划分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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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头痛没有缓解加之心里藏着事，李一一这夜睡得并不安稳。

隔天醒来，看时间还早，不过六点。

李一一没有直接到公司，回到望江名门的那家面馆，先要了碗牛肉面。

老板依然很热情，人少时会和她聊几句。

李一一最后放下筷，准备扫码付款的时候，很轻松地问了一句，“陆野和其他女生来您这儿吃过早饭吗？”

老板面色凝重想了又想才确定，“没有，都是自己来的，只有一次来过一个女的。”

说着老板似乎按捺不住八卦，脸上乐呵呵的，“穿得可漂亮了，声音还娇滴滴的，一口一个陆总得叫。”

李一一强忍着好奇没主动问，老板如此健谈看样会主动说。

果不其然，他神秘压着嗓音，“陆野被她给吓跑了！开着车就走了，面钱都是后来付的。”

此时李一一已经付完款，不用询问长相，光是这几个信息点，就能证明这个人不是程莱。

她看上去沉稳干练，不像是会娇滴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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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一从面馆离开，差不多已经快要八点，她现在赶到公司时间刚好。

踩着上班点到公司，李一一刚出电梯，就看见几个员工在排队打卡。几人看见她变得很紧张，小声催促前面的人快些。

还有两人偷摸在看手机上的计时器，时间跳过一分钟的时候，两个人明显表情都僵了。

李一一脸色愈发沉重，拦下那两个人，“为什么不在企业软件上打卡？”

其中一个男生看样子像实习生，低声说，“宋经理不让，说那样很多人打完卡肯定就在楼下吃早饭，会耽搁时间也松散。”

另一旁的女生小幅度戳了男生的背。李一一将她的模样收入眼底，顿了会儿说，“那几分钟算迟到？”

“上班九点整，下班一分钟内算早退...”男生看样子已经对这个规定很不满，还补充了一句，“就连项目部出差或者约见了客户要出外勤的人，也要回公司打卡！”

闻此言，李一一脸色严肃，看了眼时间，“你们去找言文清补卡。”

老板开恩，两个人道完谢一溜烟儿跑了。李一一隐隐觉得这是人力总监故意给别人使绊子，他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抖抖威风也正常。

回到办公室，李一一揉着酸痛的肩膀，边挂衣服边对黄言说，“你让人事针对各部门的工作性质，调整一下打卡的事。这年头了，我还没见过哪家公司非要用打卡机。”

黄言也附和着，“可不是嘛，之前也有好几个人提过，他们说是廖总的意思，他觉得之前有一段时间居家办公他们都懒散了。”

写好待办事项，黄言突然想起，去旁边把储物柜打开，拎到李一一面前，“陆总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