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死有何惧
谁知那戏子竟然像没有听见太子说的话一般,只是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看也不曾看台下的太子一眼。
他坐镇东宫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难道现在一个戏子都敢不将他放在眼里了?太子醉得舌头都大了,话也有些说不清楚,不悦地冷哼一声。
“呵,很好,不,不愧是我三弟的人,跟三弟一样颇有风骨。”说罢还含笑看了一眼宇文鸠,讽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宇文鸠皱了皱眉,心中颇有几分不悦,只是却不好对太子说什么,便瞪了戏子一眼,没好气地道:“没听见太子殿下在叫你吗?”
那戏子望了一眼宇文鸠,停了华丽婉转的唱腔,淡淡地道:“回太子爷的话,草民是男人,怎能随意用女人称呼?”
太子平日最是注意自己的形象,定然不会和一个奴才过不去,如今烂醉如泥,倒也根本想不起来这些了,只是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歪着嘴冷笑起来:“我管你这贱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先给我滚过来,听见了没?”
“……”
“看来必须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了。”太子见那戏子竟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愈发恼怒,整张脸被酒劲染得通红,丝毫没了往日的谦谦君子之风。
他转过脸寻找着可以发泄怒火的东西,正好看见宇文鸠挂在墙上的鞭子,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它牢牢握在手里,笑得格外阴森可怕:“怎么,还不过来?”
那戏子皱了皱眉,自戏台上下来慢慢跪倒在地,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微微暴露,说明着他无奈愤怒的心情。
“狗眼看人低的卑贱奴才,看太子爷我今天不把你打死!”
太子两眼通红,像是入了魔一般,用尽全力挥起鞭子朝着那戏子用力地打下去。
“啪!”
那戏子本身穿淡白色长衣,如今被太子用力一打,痛得浑身一颤,殷红的血迹染湿了那身白衣,颇有几分凄凉的意味。
宇文鸠有些看不过眼,心中暗暗想太子未免太过残暴,口中劝道:“皇兄,只是个没甚眼色的戏子罢了,何苦要气坏了自己?来日我便让这戏子去你东宫负荆请罪,今日何苦要坏了你我喝酒的好兴致?”
太子冷笑一声。
“想我给你面子,给一个卑贱的戏子面子?你们可有谁曾给我面子!”随即便又是扬起鞭子,重重地挥下。
那鞭子是宇文鸠前年参加皇室围猎时皇上赏的,看不出用的是什么材料,坚固而又韧性,平时即便是轻轻的一挥也让人十分吃不消,那戏子倒是个有
骨气的,眼见白衣已经全被染成红色,仍旧紧紧地咬着牙,一声不吭。
宇文鸠眼见太子还在接连不断地挥舞着鞭子,心中暗道再打下去定要出人命,便附和地对着那戏子道:“苏瑾,你藐视皇室,该当何罪?来人,给我拖出去重重的打五十大棒!皇兄莫要生气,咱们来继续喝酒!”
他这样说着,宇文鸠身边的人要来将还在地上跪着的苏瑾拉走。宇文鸠责罚下人是有规矩的,若是说“重重的打”,那便是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真的打;若是只一个字“打”,那便是要往死里打。
太子虽是喝醉了,脑子却还好使。
“想让我放过他?也简单,让他,嗝,让他从我这里爬过去,我便放过他!”
说罢,太子指了指自己的kuaxia,放肆地笑了起来。没错,这就是皇家高贵血液的好处!即便他将那戏子一刀杀死,也没有人敢责罚于他,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他亦为拥有这样的血液而自豪。
宇文鸠皱了皱眉,看向苏瑾。这戏子虽是平日沉默不语,然而唱戏精妙,宇文鸠不舍的就这样让其殒命。太子势大,即便是他心中不悦也得忍着,何况是一个戏子?看来那戏子今日是必定要受辱了。而他,亦只能袖手傍观。
不知怎的,宇文鸠竟觉得他心中有股深重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不见,不经意间握紧了双手。
“我若是不呢?”
那戏子忽然抬头说道。他嗓音极其好听,即便是负痛带上了微微的沙哑,也只让人觉得如同一阵清风拂过一般,给心头带来一阵清爽。
“哈哈哈哈,你怎么敢!”
太子本已平静下来的怒火因着这句话再次上涌,此时看那戏子更是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太子张大嘴巴,狂傲地仰天长笑。
“我是太子,而你只是一个下流的平民!你敢反抗我?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为何不敢?”苏瑾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血迹,抿出一丝清冷的笑意。“比起这样羞辱的活着,死有何惧!”
太子怔了怔,脸上狂傲的笑意僵住。
“死有何惧?既然你不惧死,今日便送你去死好了!”太子的鞭子再次高高地扬起,就要往苏瑾头上打去!
苏瑾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