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四）

的手从裴真手里挣扎着，她的手从裴真的手里滑落，姜堰掉进了断崖阁——

断崖阁下，清澈的溪流流淌在一旁，旁边是尸骨累累地尸体，姜堰神色不清地躺在一众尸体里，她外面的伤口七零八碎，陈旧的血迹在她身体流淌，姜堰已经毫无声息了……

落入断崖阁中，不会留有任何一个活人。姜堰不会例外……

她的气息一点点归于腐朽，好像天地间自然的生命是如此的简单易逝，姜堰于最后的走马灯观看起，她上一世，好像也是个二师姐，她记得她死了，好像又活了……

啊，原来邻音音是个她上辈子最讨厌的白莲花小师妹啊……

梦里碎片斗转星移到了她被关在黑岩钵里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好像也要死了，她恍恍惚惚地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来到了她面前……

姜堰的梦里碎片一点点破碎，她在临死前回忆出了最后一点完整，原来，原来是他……

耳边的风声呼呼的啸着，沾着尸体尸臭味的水缓缓流淌着，堆积多年的尸体腐朽味顺着凉风的味道一起扑面而来，裴真一席黑衣，融入了这夜色中。

他不顾锈雪的脏污与河水的腐臭，手掌一伸，已经失去了呼吸的她被抱在了裴真怀里，接着他像一座木雕一样，独自坐在这里到了天明……

断崖阁的天明像是沉睡了的黑夜一样，没有白天，风声呼啸，拉起冗长吵闹的风声，铁锈的痕迹一点点在他的怀里加重，可是姜堰似乎没有再次清醒过来的迹象。

他的生命呼吸在这黑夜中仿佛也像消逝了一半，在消逝的风中难以寻到痕迹，姜堰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言笑晏晏，胡子花白的师父。师父微笑着脸对她道，“徒儿快来练功，昨日你的修为不错，这是为师赠与你的。”

姜堰梦见她的师父被她救回来了，就在名优洞里，她和她求助来的无影门紫焰仙人，齐心合力将太乙仙人救出来了。

“啊——”姜堰一觉从梦中醒来，她看到周围是累累的白骨，忽然一道刺鼻的味道传来，那是什么，她目光所到之处，是没有痕迹的黑夜。

这是在哪里？

耳边的呼啸的风随着风声一起打入脸上，姜堰没来得及想太多，只因她的目光都被前面那一道背影所吸引了。

那是谁？

姜堰凝神蹙眉转过去看，只见那人已经转过头回来了，姜堰气急地看向转过头来的裴真，“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来寻找紫焰真人的吗？”

转过头来的正是裴真，他淡淡地回答，“是，但是你一不小心掉入了断崖阁。”裴真看着姜堰很轻很轻地问姜堰，“下次你做决定的时候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后面这句姜堰没听清，“嗯？”她抬头看他。裴真转过头去。

呼呼的凉风吹得姜堰眼睛疼，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竟然有许多划伤的痕迹，姜堰从乾坤袋里掏出丹药瓶，白泥一样的药膏被姜堰往上一抹，“早知道会落得这个下场，就不来找紫焰真人了。”

姜堰抱怨道。

裴真看向姜堰的伤口，他的手放入乾坤袋中，裴真从乾坤袋里找出了一瓶药膏，裴真将药瓶递给他，他神色平静地说，“用用我的吧。”

姜堰不解地看向他，“我有了。”

裴真的手没有收回来，“留仙芳地的断崖阁一般丹药轻易治不好，用我的。”

“噢……”她很轻很浅地应了一声，从他手中接过丹药瓶，带着划痕的手指触上白皙的瓷瓶，轻易地形成了一种反差。裴真拒绝道，“我来吧。”

说着将她伤痕累累的手指取下，姜堰看了一眼，他的手指没比她好到哪去，姜堰解下了她受伤的衣裳，给她上了伤药。

白得刺骨的手指扶上姜堰的伤口，姜堰没忍住兹了一声，裴真冷淡道，“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来到这里，就不会受这种罪。”

姜堰忍不住反驳，“这可是我的师父，又不是你的师父。”

不是自己的师父不知道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