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

关简自然派人去查，但捕快回来皱着眉道：“大人，她说的没错，她和养母都住在破屋里，破屋里还住着几个要饭的，要饭的确实说药婆几乎睡不到半个时辰就会醒来，让她伺候拉尿或者喂药，那两天绝不可能她出去超过两个时辰他们不知道的。”

关简道：“几人可带来了？”

“外面侯着。”

“带他们进来。”

等几个乞丐并杏儿养母，也就是药婆都跪在面前，关简看向周博谦：“博谦，依你看，杏儿是否无辜？”

杏儿跪在面前抢话道：“大人，他们都能为民女作证，民女没有出去杀人。”

周博谦冷眼看着杏儿，冷笑道：“这几个证人看到的果真是杏儿本人吗？”

他面向乞丐方向：“堂下作证的几个乞儿，你们来说，杏儿在那晚至第二日清晨真的一直待在屋里，一刻也没出去过吗？”

几个乞丐想了会，有一个抬头道，“出去倒是出去过，就是倒夜香，提水之类，总共用不了一炷香，到那花楼可来不及”。

周博谦点头，眼神凌厉看向杏儿道：“若是这段时间有长相相似的人替换了杏儿，而杏儿却趁机去花楼杀人再回来跟那人换回来，不就来得及了？”

杏儿脸色很难看，头也不敢抬，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解释。

关简点点头道：“博谦，继续说。”

周博谦恭声到了一声“是”，接着道：“史伦一案中，有一个人叫孟弦，他长得与你相貌有五六分相似，身材年龄也相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孟弦的同胞姐姐吧？”

“当年你们父母被张润与史伦逼死，孟弦于是将自己卖到京城伺机报仇，更没想到史伦没认出他还把他收在身边豢养。”

“到了京城后不久孟弦就发现与他相貌相似，也带着晋中口音的你，你们相认后，于是一起谋划怎么杀掉两人报仇还能全身而退。”

“你跟着药婆多年，杀人的法子八成是你想出来的吧？而后你们想到可以利用你们长相相似这一点，一方犯案的时候就化成对方的样子到他家里，然后再回来换回来。这样就没人怀疑。据我观察，你们两个应该都有些功夫在身，所以在史家换人的时候应该翻墙，不然在看管的情况下，你们无法交换。”

杏儿这时抬起头，问：“大人觉得我和孟弦杀人，那证据何在？”

巧的是，她刚问完，就有捕快回来。

周博谦笑道：“秦捕快回来的好，查到了吗？”

秦捕快点头，将东西呈到关简面前的桌上。

“两位大人，这是卑职在杏儿居住的破屋挖出来的钉子，与死者身上的一致。还有一盒脂粉，也与死者被褥上的脂粉味一样。”

杏儿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但还是硬撑着道：“钉子和脂粉盒能说明什么？我自己买的脂粉钉子与凶手刚好买的一样不行吗？”

周博谦冷哼一声：“还在狡辩。你恐怕不知道，那盒脂粉价格非常昂贵，根本不是你一个药婆的女儿买得起的，其二，盒底有独一无二的标记。秦捕快，你可查出谁购买过同类脂粉？”

亲捕快道：“这种脂粉是近两个月才出的，店家每日不过售出两三盒，店家不记得卖给杏儿模样的人，不过倒是史家卖过一盒。而且店家每卖出一盒，都会简单记下独一无二的货号以及买过人的样貌或者名字。挖出的这盒正是史家丫头买来的，据他说史伦将脂粉送给了孟弦，又怎么会在杏儿家发现？”

周博谦冷哼：“自然是孟弦给的。你二人为了乔装时才用的吧？”

不等杏儿回答，周博谦又道：“孟弦在与你私下见面时，曾经被史家的下人看见过，只是他当时没放在心上，后来才想起来，你是经常出入花楼给姑娘看病的小药婆，他还以为你是来给史家丫头看病的。张润死后当天，他曾经先后看到两个你从一个巷子里出现，他还以为自己酒没醒看花眼了。”

杏儿没再说话，只是她的神情足以说明周博谦的推测都是对的。

“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用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法，死者却没有挣扎痕迹？”周博谦又问。

杏儿忽然笑起来：“还以为大人把这个也查出来了呢？不过查不出来也正常，那是我娘发现的一种草药，它的汁液无色无味，只要与酒混合喝下去，就可以媲美麻沸散，让人喝了无知无觉。张润还以为是跟我和花娘一起做的□□呢。”

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