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产
赵庄被淹的不像样,现在虽然雨下得不大了,但是地上没有一处是好地方。
周博谦与大黑看见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被卡在一棵躺倒的树缝里,两人下了骡子,周博谦身体虚弱差点摔倒,大黑让他等着,自己将孩子救出来拖上骡背,然后让周博谦上去。
“你身子骨弱,还是骑着骡子走吧,免得你中途累昏倒。”
周博谦也不谦让费些无用的口舌,依然照做,大黑在前头牵着骡子往县城方向走。
县城不大,很快到了城内,到处是灾民,周博谦到了县衙,门口只站着一个衙差。
“在下是大理寺评事周博谦,几日前来过,劳烦通报下知县大人。”
衙差弯腰作揖道:“小的记得您,您还活着太好了。大人去救人去了,还没回来,马捕快在四处找您,您先进衙门等着,我去找他回来。”
周博谦回头跟大黑说:“大哥先随我在这里等下。”
大黑点头,抱着孩子进了县衙,正好天快黑,厨房里正在做饭,找到厨娘要了一碗粥给孩子吃了一点。
大娘给孩子擦了擦脸和手,几人才察觉这孩子是个女孩。
周博谦与大黑也喝了一碗粥,身子暖起来,恢复了一点精力,周博谦才安静地想起他这次要办的案子。
这一番人仰马翻的,也不知道又抹掉了多少线索,周博谦刚想拿笔写点什么,胳膊一阵剧痛,才想起来胳膊伤了,写字是写不了了,只能纯动脑子。
天黑后,随行的马捕快回来,才了解到另外一个严捕快至今生死不知,凶多吉少。
周博谦口述让马捕快写了两封信寄往大理寺和家里,随后也不顾天黑就去查案。
周博谦一走就十四天没消息,谢绫音想他想得把一个白兔毛的暖手抄快揪秃了。
谢莺没在家,铺子上又出了点麻烦,原定十月开业现在要等到十一月了。
王妈妈做了谢绫音爱吃的东西没能让她打起精神。
这天中午饭谢绫音又吃得不多,睡不睡不着,忽然听到夏桃说有位自称是谢绫音妹妹的少妇来访。
谢绫音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来京城,但听夏桃说似乎带着一箱子东西似乎要送给谢绫音。
谢绫音不得不起身见客。
谢婉容成了亲后,身上丰腴了不少,身边带着四个人,抬着一口中等大小的箱子进门,见到谢绫音还是那股高傲的大小姐的做派,但是声调没那么气势凌人。
“姐姐,咱们好久不见了,我家夫君让我带了不少东西回来,我想着姐夫才七品,姐姐这里应该缺衣少食的,就送给姐姐一些皮毛什么的,也不值什么钱。”
几人脸色都不好看,她说话的声调的确好多了,但是话的内容还是刻薄。
谢绫音没心情跟她玩心计:“还以为什么好东西,原来是皮子,我家里也有啊。我妹妹没什么见识,夏桃你可别偷笑哦。”后面这句话是对夏桃说的,原本她还有些胸闷,听到这句话快憋不住笑了。
谢婉容“你”了一声,然后停住,眼珠子转了一转,“你家里能有什么好东西,有我夫君打的这些白狐皮好吗?”
她让人打开箱子,箱子里的确有不知道两张还是三张狐皮,还有貂皮等,甚至是紫貂皮,这东西毛色这么好的比较难猎到,她会这么大方?
王妈妈与福珠都看着谢婉容,等着她继续说话。
“不过可惜,姐姐,我忘了姐夫才七品,还不能穿貂皮的大氅,这个我就不送你了。不过狐狸皮我多得是,这些都送你了,天越来越冷了,孩子生下来也得穿点暖的,或者卖了买点煤炭让屋子里暖和一点。”
谢绫音翻了个白眼:“妹妹想的真周到啊,不过我家里煤炭够我烧到明年。妹妹家里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母亲不给足够的煤烧吧?”
谢婉容眉头皱起:“你怎么可以污蔑母亲,没家教。”
谢绫音呵呵一声:“那的确是,没家教确实该去问问母亲。”
谢婉容蹭的站起来:“我听说姐夫出事好心来看你,你竟然敢这么说母亲。”
其他人没想到谢婉容也知道周博谦的事,但此时晚了。
“你说什么,我相公出什么事了?”谢绫音顾不得跟她斗嘴,急切地问。
谢婉容哼了一声:“怎么姐姐不知道,听说姐夫掉进河里了还没找到,多半是没命了吧。姐姐真是没当诰命夫人的命。”
谢绫音被她那句“姐夫掉进河里了还没找到,多半是没命了”惊得愣住,她以为相公不过是忙了点,可能只是暂时忘了给她写信而已,怎么会可能没命呢?
“姑娘!”“太太!”几个下人惊呼,他们看到谢绫音下裙的颜色慢慢变深甚至闻到了血腥气。
谢婉容见势不好,带着人直接跑了。
好在稳婆早就找好了,就在不远,夏桃去找了大夫来,一家前后忙活,谢绫音在三个时辰后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