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拯救（下）

颊，目光一遍遍地停留在他的脸上，努力地将他的每一寸模样都记录在脑海里。

烟云舍不得。

她舍不得将陆谋遗忘，哪怕只是一个小眼神，一个小动作。

她都舍不得忘记。

这个人多好啊，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可以这般的好啊。

烟云感受到有鲜血顺着自己的唇边流下，她瞧见陆谋惊慌失措地抱着她想要离开，可是她执拗地摇着头，再一次告诉陆谋，“我跟如烟同生共死，她要死了，我活不成的。陆谋，你不是想知道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敢回去么？因为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因为我不得不留在一个没人能够找到的地方，去克制如烟，去保证如烟不会再次出现危害人间。只要她找不到我，就会一直忌惮我是否胡做出出格的举动。但是现在，如烟要死了。我能感受到。”

烟云顿了顿，她的神智开始变得不清楚，意识也是开始模糊。

她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情，在那一瞬，所有的美好都是涌上心头，在她脑海里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遭。

她想起自己年幼时候和母亲还有如烟一起荡秋千时候的模样，还想起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只木马。她也想起了嫁给陆谋的那一日，还有自己生下如是后，如是哭喊出的第一声。

这些记忆最终汇聚

在一起，落在了烟云的梦境里，成了一人的模样——陆谋。

“陆谋，你相信来世这种东西么？”烟云吃力地说着，她的手指开始变得冰冷。

陆谋用力地着烟云的手指，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来让烟云暖和起来。

可是她的身子却是一点点变得寒冷，一点点地被寒意吞噬。

陆谋如何不明白，烟云救不回来了。

“你说，如是成亲了？那你该是好生督促些，我这些年来总想着，如是若是日后成亲了，最好是生一双儿女的。这般也是热闹一些，儿女也不会孤独。不过后来我想着，这等事情该是随这群孩子自己前去捣鼓的。咱们老一辈的，该是享受一番晚年了。我日前总觉着自己大限将至，寻思着想要留在江南。我总想着，若是你在，我们可以一起看江南雨，赏春日花。等到了秋日，我可以带你瞧瞧我院子里结的果子。你可是别小瞧了我，我的果子每年都是长的最好的”

烟云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最后彻底地消失。

她的手指从陆谋手心脱落，无力地垂在了身侧。

陆谋久久地抱着烟云的身子，恁凭大雨将他给打湿。

他倏地笑出声来，低声喃喃道，“等到了冬日，我们就去看雪。你先前总是想看北方的鹅毛大雪的，可是你又惧寒。我不曾来得及告诉你，我在府上囤积了许多雪狐毛，那些毛皮很暖和，你也不会怕冷了。烟云，该随我回家了。这里太冷了，着实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