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同样的命运?
男女之情,如梦亦如幻,一旦生出,便能令顽石软化,枯木逢春。
这些日子,想必这两人之间的纠葛不少。
秋灵的错愕只是片刻,很快回过神来,一边划着小舟一边应道:“宫道上匆忙一面罢了,不过观之气色,倒不见有异,想来没什么大碍。”
听到这里,顾锦宁总算是彻底放下了心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倒是很快就靠了岸。
秋灵特意将小舟停靠在了人烟稀少的御花园后侧,将顾锦宁扶上了岸。
确认过四下无人后,便抱了抱拳,再次承诺道:“小姐,待事情一了,秋灵即刻回顾府复命。”
话落,身子一纵,跃上了抱臂粗的大树,再几个轻跃间,便消失无踪了。
顾锦宁目送着秋灵安稳离开了,这才整了整有些散乱的衣襟和发髻,抬步朝御花园内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顾锦宁突然顿住了脚步,四下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景象。
这条通往御花园的羊肠小道,她似乎来过一回,依稀还有些印象。
可到底什么时候来过呢?
顾锦宁再度抬步,一边继续前行,一边却敛眸想着这个问题。
说不上为什么,关于这一次的
赋诗会,总觉得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给她忘记了。
约莫走了一刻钟的光景,顾锦宁仍是没能记起,只是凭着身体的感觉往前走着,竟也没有迷路。
正暗自惊奇时,突然有隐约的对话声从重叠的树枝后传来。
顾锦宁不是个八卦之人,对宫廷秘闻并无兴致,自不打算理会。
谁知,刚一拐弯,就听见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透过树枝传了过来。
“二皇子此举着实鲁莽,往后还需三思而后行。”
这是,江慕白?
顾锦宁身形一滞,当即站住了脚,屏住了呼吸,凝神听了起来。
此时却又换上了一个傲慢的声音:“江侍郎,乌太傅是让你辅佐本皇子,而不是教训本皇子。连命令都听不懂,这可不是一条聪明的狗。”
虽然只有寥寥数面,但顾锦宁对这个声音有印象,确实是二皇子萧泰。
二皇子为人傲慢,眼高手低,一心想着争取那个悬置多年的太子之位,说起话来,从来都将自己放在更高的位置,除明帝外,看不起任何人。
前世,顾锦宁同江慕白出行游春时偶然碰见过萧泰,见识过他这份自觉高人一等的傲慢,倒是留下了印象。
想不到,今生形势
一转,江慕白竟然同萧泰勾搭到了一起。
如此想来,萧琰在苗疆遇到伏击的事情,说不定还有江慕白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再转眸一想,乌兰珠会设计于她,想把她送到二皇子的床上,也算是有根源了。
只是,二皇子萧泰又是何时对她起了歹念呢?
这二皇子萧泰虽有几房侍妾,却未立正妃,此时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难不成是想要拉拢顾家背后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网?
明知她的心思绝不会在他身上,所以干脆想出这等龌蹉的手段,让明帝不得不同意这桩亲事,甚至亲口指婚?
顾锦宁脑中思绪万千,想到这里时却是顿住。
等等,二皇子?指婚?
下一瞬,顾锦宁便觉脑中有一道光闪过。
是了,她瞬间想起来那件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
在前世这场的赋诗会上,明帝突然提起了和昭的婚事,垂询皇后的意见,皇后提议亲上加亲。
于是明帝便将和昭指给了二皇子萧泰。
可那时和昭的一片痴心都给了江慕白,竟是一时犯了傻,选择了投湖自尽。
投的,正是顾锦宁今日泛舟的心湖。
顾锦宁之所以对此事印象稀薄,因为前世她并没有参加这场
赋诗会。
那时,母亲云氏深受怪疾之苦,她绝大多数的时候都侍奉在了床榻前,便拒绝了这些闲散玩乐。
既是为母侍疾,皇后作为赋诗会的主办人,对她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和昭投湖自尽的事情闹得京城人尽皆知,顾锦宁自然也有所耳闻。
只不过顾锦宁一心投在云氏病症上,仅仅就和昭曾有意刁难于她结果落得个自戕的下场而唏嘘感慨了一下。
当时的她可还是朵小白花,眼里只看得到他人的好,不是现在这种被人设计了立刻就能缓过劲儿来的誓要复仇的清醒女人。
纵然在乌兰珠的推动下,和昭不止一回刻意刁难过她,但她并没有因此憎恨和昭。
对和昭没有爱也没有恨,自然对她的死也不会有多少印象。
若非现在撞见了江慕白和萧泰私会,顾锦宁几乎都想起不来这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