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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又道,“沙突好战,苦于地形差异和做工粗糙,一直构建不出高台。所谓登高望远,这方面是他们的短板。”
“望月楼修建完成后,沙突连续打赢好几场胜仗,所以沙突王和太子不管怎样,都会给我大哥几分薄面。”
“大少爷与沙突私交,甚好?”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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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万籁俱寂。
温眷禾静静地躺在床上。
——“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有自己的绣娘。”
——“我大哥命令工匠们献出图纸,亲自交于沙突王。”
刺绣、望月楼、通通都是他。
一切都与他有关。
脾气暴躁、阴晴不定,无视男女礼数,唯我独尊。
从后花园一齐斩断四人手臂,到在沙突斩首示众,霍楚厌没有半分犹豫,将人命玩弄于股掌之中,没有半丝怜惜之意。
所以姐姐作为他的绣娘,一个不小心触犯了逆鳞,那就是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姐姐说是姐姐,实际也就比自己大了一岁。
因为这一岁,她成了自己的雨伞、遮荫的树枝。
小时候娘教两个人刺绣,姐姐总是学得又快又好,自己能将针和线绣成一团死结,扯也扯不开。
那时候,姐姐总是很耐心地帮她拆线。
因为被针戳破手指而耍赖哭泣,姐姐就会把绣好的刺绣给自己,然后再被娘发现。
——“你哪里会双针线法呀?是不是又跟兰儿哭鼻子,拿了她的?”
——“娘,是我主动给眷禾的。”
——“对呀,是姐姐主动给我的,我没有哭。”
温眷禾擦干早已凉透的泪水,拥着被子坐起身。
鼻涕堵住了呼吸,她觉得胸闷,索性来到院子里。
夜深人静,清风拂面。
儿时她与姐姐也曾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偷偷爬起来,来到厨房偷吃饭菜。
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剩了一顿的凉菜总是比刚炒出来的好吃。
刚擦干的眼泪又落下,索性就不管了,任由泪珠争先恐后消失在衣衫之中。
姐姐,害你性命的人一定是他吧?
你在霍府那些日子,是不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尽管整日埋头刺绣,却还是得罪了那个活阎王。
不要害怕,也不要觉得孤单,你还有我。
我来了,我会为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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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楚厌坐在桌案前,端着一本兵书在看。
侍女把燃烬的蜡烛取下,换上了新的,不经意地瞥了眼他手中的书,奇怪地皱了皱眉。
刚刚就见大少爷在看这一页,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怎的还在看?
怪不得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原来一页纸要看那么久。
等侍女离开后,霍楚厌缓缓放下书。
他抬了抬手指,看向墙面。
影子因旺盛的新烛火而变得更清晰,他的手上下摇摆,墙上的影子也随之摇摆。
恍惚间,食指和中指一前一后形成人形影子。这人长发齐腰,穿着长款襦裙,晃来晃去。
所处的时间仿佛在此刻转换,将西陵转换成了沙突。
他再次看见屏风上映出的那道影子,窈窕婀娜。
轻纱绫罗一件一件披在身上,因未擦干的潮湿水渍而导致长裙堆积,弯腰用手扯下……
他见过屏风之后莹润的肩膀,也见过对方花容失色的脸。
时空旋转,投射在墙上的影子依旧是自己的手。
手指晃了晃,仿佛是她从屏障后走出来。
将头发理到一侧,慢慢摸索着前进,脚趾圆润趾尖呈淡粉色,走一步留下一个水印……
——“看见了我的脚还不算吗?”
霍楚厌瞳孔一震,回过神来。
将僵硬的手臂放到桌下,依旧能看见墙上的投影,又藏在身后彻底掩盖。
怎么会?
他怎么会无端想起她来。
分明昨天在马车上,他还在告诫她不要与楚闲走得太近,怎么一转眼,自己竟也控制不住心思了。
霍楚厌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似是剑柄上的穗划过心头,轻轻的,迅速的。
痒的难耐,却偏偏摸不到。
这异养感成功打破他的专注力,一页书看了几个时辰也没能读懂。
索性就休息罢!
霍楚厌一口吹熄蜡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也没营生出半分睡意。
他发誓自己夜半而出是为了练习剑法,可却不知怎的再一抬头,就看见了南房的屋檐,以及石阶上屈膝坐着的女人。
那个令自己丧失专注力,丧失睡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