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软香温
秦衍州桃眸墨色深了几分,心浪汹然翻涌,神情却是令楚白华猜不透的平淡,她半开玩笑道,“公子与吾师出同宗,我只知公子精通相面,却不知你还会相心。”
她虽未承认喜欢,但亦未否认不喜欢,楚白华心生庆幸,他在赌,赌她对他存有一分情真。
退一步来说,纵使她不倾慕他也没关系,他将是她三书六聘迎娶的正君,谁也不能越过他去。
“相由心生,劳请陛下评定,白华这一卦算得准不准?”楚白华伸手缓慢描摹她的眉宇、眼尾、鼻梁最后将手指点在了她的唇角,呵气如兰。
这番温凉而酥痒的触感震得秦衍州心神微漾,桃眸已染上欲色,她闭眸,“算计帝王的真心,也是楚大公子须做的功课吗?”
“若陛下真心尚在,赐我一隅之地又有何妨。”楚白华侧过脸,面色愈来愈红,声音却越说越弱,似一堆快要熄灭的柴火。
他舌头犹如打结了一般,期期艾艾道:“但此功课颇为晦涩……陛下可否……为白华大开方便之门?”
“大开,方便之门?”她单手撑在床头,望着男子侧颜,眸光意味深深。
此后墨夜寂静,天地无声,语息缄默。
月光被偃旗息鼓的风拂散,他的眸子恍若覆上了一层黑布,唯听彼此间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陛下?”某位痴情公子低声唤道,但无有回应,尽管他们近在咫尺。
他发觉心上人的气息愈发杂乱了,她微喘着,似视察领土一般,逡巡的,在他脖颈处烙下了一枚庄重而滚烫的吻。
他瞳孔骤然放大,眸底浓情染红了眼尾,修长的手指握拳紧攥女子的衣袂。
平素端庄的公子此刻死死咬唇,终是受不住叫出了声,犹如猫儿的呜咽惹人垂怜。
太……太羞人了。
他心道。
“凡君后殿下之所欲,朕,自当勉之。”秦衍州于他耳畔附语道,“任君予取予求。”
倏尔,楚白华脑海中似绽开了绚烂的烟花,呼吸几乎停滞了,身子软作一潭春水。
她将他鬓边被汗水微微浸湿的乱发别至耳后,在他忍羞带嗔的目光中,指尖肆无忌惮的向下,勾缠他的衣带,置于手心把玩摩挲。
“陛下……不要……”他被她不算清白的眼神看得手足无措,红唇轻声翕动,似是拒绝,但胜似邀约。
“公子不要什么?”秦衍州低首凑近,桃眸灼灼煞有其事地问道,却不待他回答,便俯身罚没了他所有的话语。
她捏住男子下颚,慢条斯理地吻着,如同昔年攻城略地一般,舔舐轻咬,所伐之处势如破竹无往不利,直至吻得身下公子双眸蒙上一层水雾方才作罢。
“陛下……”
字未成句,偏又被女子堵住唇舌,重温缠绵缱绻。
“唔。”楚白华溢声道,女子的衣袍似要被他抓烂了,
“好师兄。”秦衍州试去他眼角情泪,引诱道:“叫声妻主听听。”
“妻、妻主。”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无意识地吞咽,低眸不敢看她,哑着嗓子乖巧喊道。
“嗯,我的夫郎大人。”秦衍州饶有兴致地观赏清冷谪仙沾染红尘风月的羞态,指腹轻抚男子喉结,顺着好看的锁骨,探入他微微敞开的衣襟。
这不曾有过的风月快意自尾骨直冲灵台,楚白华舌尖死死抵住上颚,面晕朝霞,脑中一道白光闪过。
明月为碧水所洗,娟然如试。
“夫郎大人此时的模样。”她将头埋入男子白莹的颈窝处,好整以暇地探闻愈加浓郁的兰泽暗香,于他耳垂处低语,“倒与那夜甚为相似。”
“……妻主”
清冷的公子早已遗落了发顶玉簪,三千青丝似墨藻绽开在无忧枕上,窗棂外月光拨开云雾照落床头,衬得人间月郎眉宇昳丽。
往后玉软香温,被翻红浪,一室荒唐。
待得旖旎逐渐散去,嬴皇陛下愉悦的整理衣襟,回望床上公子顾盼清波的媚色,忽觉自己像是个不负责任的渣女。
“你要走了吗。”楚白华费力起身倚于床头,侧目看她,大半墨发随之倾落玉肩遮掩了半面容颜,嗓音沙哑而破碎。
那窗棂耽搁了许久此刻依旧未关,夜风忽起,伊人将欲离去,令他顿觉身畔空冷无温。
“嗯。”秦衍州颔首,又觉太过敷衍,绞尽脑汁添上一句,“你这段时间在华青道宫安心待着,等我来娶你。”
嬴朝历代君后成婚前须在华青道宫祈福三月。
“我等你。”他垂眸答应,看不清喜怒。
在她转身时候,却被人轻拉了衣袖。
嬴皇陛下有些意外,回眸看去,只见那清冷的公子伸臂锁住她的脖颈,隐隐带有一丝气恼:“你特许我僭越的。”
语罢,他仰面,她低眸,便是另一番的缠绵悱恻,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