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险
山崖上怪石嶙峋,土石湿润,明溪几次想要抓住石头止住下坠趋势,却因土壤松动而失败。
越用力挣扎,越是没有着落,在镖局苦练的下盘功夫在此处毫无用处,跟随吉安学的轻功也因无处落脚而徒然。
突然眼前出现一根藤条,正好垂落在手边,明溪想也不想抓住它。
下坠止住了。
明溪松了一口气,虽说藤条只能让她不上不下地卡着,但她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如今忠山伯和赵聪都不在,齐沐白在山崖上自身难保......
她终于体会到四面楚歌的感觉。
山崖上,齐沐白攀着一支树枝,一手拉着藤条,青衣染泥,神色冷然。
见明溪拉住藤条并不顺着爬,齐沐白叹息一声,“上来。”
声音嘶哑低沉,竟然是老人的声音。
明溪吓一跳,藤条又晃荡起来,她连忙抓紧,“你是谁?”
“采药人。”
是个老伯?明溪有些失望,然而藤条开始朝上移动,缓慢却有力。
明溪更紧张了,“老伯,你小心腰,别逞强,把我带到你采药的路上就好,我身体壮,可以自己上去。”
“老伯,你行吗?采药危险,可别把咱俩都搭进去。”
这算怎么回事?明溪哭笑不得,她居然会被采药人救了?明溪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她看准藤条移动的方向,用轻功荡过去。
采药人知道安全路线,她只需要有个引路人就行。
齐沐白挑眉,还算机灵,他换了一张崭新帕子垫着手,将藤条绑在树枝上,朝上跃出一截又垂下一根藤条,始终不让明溪瞧见他的衣角。
两人一前一后攀山崖,明溪简直怀疑她碰见了猴子,她将轻功提到极致,却没看见一个人影。
明溪本以为到了山崖能够看见采药人,没想到只瞧见翻倒的马车碎片,齐沐白和几个山匪已经不见踪迹。
明溪扶着膝盖喘气,来不及了,她不能跟丢,顾不上腿上火辣辣的触感,她留下记号跟上去。
离开前她看见地上的血迹,持鞭的手一抖,明溪回头看了眼来路,扯下衣摆将头发包起来,一路跟着脚步走。
芦苇山的山林深处,搭着几间木屋,里面圈着鬼村的男女老少,送饭的人捂住鼻子靠近,将馒头往屋里一扔,准备离开。
忽然他后背一凉,身后有人!他甚至察觉到剑抵在后心。
“别回头。”男子声音温润,“你的主家现在何处?”
送饭的人哆嗦着交待,“在前面左拐的第一间屋子。”
后心的利器移开,送饭人刚松一口气,身体忽然腾空——他被树枝挑离地面,像铁锤一样撞开关押村民的房门。
齐沐白关着五感,并未闻到味道,足尖轻点到了房顶,正打算移开瓦片朝下看去,屋里的人出来了。
为首的男子穿着方胜纹锦袍,圆滚滚的,旁边跟着一个瘦小男子。
齐沐白眸子轻眯,胖的那个是李员外,瘦的人则是纸行行首,名字记不起来,只记得明溪叫他白眼狼。
他刚到青州便跟着吉安认了几个商贾的脸,大致了解了几人的纠葛,李员外和此人有姻亲,能一起出现并不奇怪。
只是李员外作为青州最大的盐商,老奸巨猾,他在朝中的靠山并不出众,但他仍然把握青州的盐引口岸,此人也在赵守义的拉拢名单上。
但想到李家俩傻儿子,齐沐白意味莫名地轻笑一声。
刘茂引路,抬起袖子揩汗,“我也怀疑东西被哪个小孩拿走了,可问了好几遍,根本没有人见过,就连那个王亮的儿子也没见过,我已经派人去他家找了。”
李员外走到屋子前,被味道冲地睁不开眼,“谁说出东西的下落,赏十两银子,否则的话,你们等着吃牢饭吧。”
齐沐白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指节轻点,正好方才的送饭人经过,他故技重施。
送饭人再次被抓住时,差点嚎出来,但利器抵住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身后的男子语气淡淡,“按我说的去打听,否则我随时取走你的命。”
送饭人连声答应,但齐沐白没立刻放他走,他挑拣一番,将送饭人肩膀的衣服撕下来一块。
他快没有擦手的帕子了。
送饭人浑身打颤,心想怕是遇到了变态,一咬牙将衣服脱了,他只希望身后的变态能够动作快一点,美丑老少都无所谓 。
但紧接着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这次树枝直接将他抛出去,连衣服也扔过去。
齐沐白处理完污秽,慢条斯理地将树枝缠一圈,他微眯起眸子看向远处盘旋的山路,算着脚程再过一刻钟,明溪该找到这里了,要抓紧时间。
他看向送饭人,放开五感,那边的说话声传过来。
“李员外,您要找的东西长什么样子?我去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