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四重山

在姜芸的带领下，李素卿和陈妄在乾意宫穿廊过道，最终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大湖岸边。

陈妄环顾四周，只看到有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六岁的稚童正坐在岸边垂钓。

显得有些滑稽，因为就算旁边用来装鱼的桶都比这孩子的身体大。

水面忽然波涛汹涌起来。

稚童如临大敌，瞬间起身，抓住鱼竿的双手青筋暴起，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嘴里不停嚷嚷着大丰收。

不管是李素卿还是姜芸，都冷眼旁观。

不多时，湖中大鱼力气更大，那稚童偷鸡不成蚀把米，直接给那湖中大鱼给拉下水。

“扑通！”

水花绽放开来，孩童就满身狼狈的爬了上来，拍了拍身上的赃物。

此时李素卿给了陈妄一个眼神，并且和姜芸率先一步鞠躬拱手：“属下见过首座！”

首座？

饶是陈妄都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镇妖司的首座，但他的反应也很快：“属下见过首座。”

随州镇妖司首座，斩妖将之下，无人知其姓名，若是见上一面，只需唤一声首座大人就行。

首座双手负后，微微点头，朝着陈妄走来。

每走一步，身上的水渍就蒸发一部分，等来到陈妄面前时，衣物已经干得如平常无异。

那双细小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光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陈妄肩膀。

顷刻间，陈妄好似身背大山，压力暴增。

饶是陈妄的扎实底子，都在此时微微弯曲双腿，险些跪地倒下。

“无事发生。”

首座收手，淡然道。

李素卿拱了拱手：“多谢首座。”

“这孩子为我镇妖司立了这么大的功，这点小事，合情合理，无需多言。”首座摆了摆手。

现在谁是孩子？

首座看着陈妄奶声奶气地说道：“小伙子，既然小李已经给了你奖赏，小姜又给了你升职，那我这首座……”

陈妄眼睛一亮，首座好歹也是玄意境高人，给出的礼物不会差到哪去。

“就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了，以后记得在小李那边好好表现。”首座拍了拍陈妄的肩膀，老气横秋地说道。

但不论如何，这副面孔就是一点威严也没有。

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陈妄还是点了点头：“属下会加倍努力，报答几位前辈的栽培之恩。”

有没有，和说不说，是两回事。

“没什么事的话就退下吧。”说完，首座大手一挥。

李素卿和陈妄感觉眼前情景不断变化倒退，最终来到乾意宫的大门前。

两人面面相觑。

“首座的性子比较古怪，不是他不待见我们。”李素卿说道。

陈妄点了点头。

“考虑到接下来还有一些关于此战的总结会议，所以你大概不能立即回风沙城任职，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再来赴任上位。”李素卿想了想，说道。

陈妄点头。

既然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那他也懒得多想。

正好，趁着这半个月好好提升实力。

……

乾意宫后院的湖泊上。

首座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垂钓：“你觉得那孩子怎么样？”

姜芸深知这位上司不喜欢听好话和坏话，只喜欢听真话，所以就没有走弯弯肠子：

“陈妄生于白云县，去年开始暴露有武道底子，此后突飞猛进，还斩杀了白云县的知县和周边妖魔势力，杀朝廷官员这点应该是李素卿帮忙遮掩了，但也无可厚非。要不是顺着此人深究，我也不知道白云县此前的情况已经如此恶劣。”

“所以我来来回回斟酌，杀妖又杀官，就算他功过相抵，无需追究。但从我调查的脉络上来看，陈妄他的心并不在我们镇妖司，他只是单纯的想杀妖，所以……”

首座出言打断：“这就够了，镇妖司不要杀妖的人，要什么人？难道还要那些只是想活着的窝囊废？”

姜芸神色尴尬：“我明白了。”

“再观察一下，这小子身上的秘密我不管，我只想看看，他能给我们杀多少妖，有多愿意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首座轻叹一声：“这个世道，很缺这样看似不太聪明的聪明人。”

“明白了。”

……

接下来的时间里，果然如李素卿所说的那般，召开了一次总结会，还负责处理了一下那些战死沙场的同僚尸身，开了一个追悼会。

等到一切都处理完，已经过去五天。

第五天，一个在印妖殿办公的女子登门拜访。

正式将陈妄的校尉信息记录在案。

至此，陈妄已经差不多走到了镇妖司职位的顶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