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遍布的耳目
慕岁宁的脸霎时就热了。
冬日的阳光并不温暖,他的呼吸落在他的颈间,却无比炙热。
她轻抿起红唇,瞪了他一眼,他却弯眼笑了起来,漂亮的长眸眼睫不住的颤着,像是快要飞走的蝴蝶,偏他眼神又那般亮,一直锁定着她,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意。
“今天去见李贵人时,要提防些,不要提及先皇后相关之事。”他离开前,提醒道。
“为何?”
先皇后虽是病逝,但昭明帝对这位发妻很是爱重,死后素食三个月,以大礼葬入皇陵,对皇后独子、也就是她父王,早年间虽算不上偏爱,但也不差的。
祁云宴也说不上为什么,最近他越来越频繁的做梦了,梦里的自己好似已经活过一世,只是梦里的人生,与如今的人生有了分岔……
他低头看看慕岁宁,那人生路的分岔点,便是当初宫门前那个大雨天里,她的那个吻。
虽然梦境零碎,但他仍然从其中捕捉到了一些重要的讯息,譬如先皇后之死,譬如昭明帝那隐藏在最阴暗处的一些心思。
“先皇后死后,李国公做过本该风光无两的国舅,作为东宫的母族,为何匆匆离开金陵销声匿迹?”
祁云宴语气微凉,“岁岁不觉得,有人想要向我们展示些什么,并谋算把我们拉入其中么?”
那一定是最深、最阴暗的泥淖。
慕岁宁沉凝下来,她也有这种感觉,且最近这种怪异之感越发强烈了。
“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
既然有些线索,祁云宴会去重新调查秋月和敏言,甚至夏嫔与李贵人,但内宫里的事,就得慕岁宁自己来查了。
她去拜访了李贵人。
李贵人年纪比夏嫔稍大些,但也是位很年轻美丽的女子,但与她的美丽骄傲大相径庭的,是她的朴素。
没错,这位李贵人宫殿素净的厉害,不用一勺一金的昂贵熏香,只置了一盆时令的瓜果,让屋子里有一股浅淡的甜香。
她身穿浅青色的长裙,只裙摆绣了几朵雪白的梨花。
乌发高高拢起,也只以几根素玉簪子为饰,就连茶水也没有,只喝白水,并撒上一些自己晒干的花瓣。
李贵人似乎看出她的诧异,鼻尖儿沁出声轻哼,“这些都是照着先皇后的住所布置的,极是清幽的。”
她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丝埋怨,但很快消散。
慕岁宁瞧见了,但没多问,只道,“想来贵人知晓我来是为什么了,我想询问与摘月相熟的几位宫女,不知可方便?”
李贵人瞥她一眼,似讶异她居然没有顺着先皇后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当然。”
她斜睨了眼身边的宫女,宫女立即去叫人了,“论亲缘,你该叫我一声表姑姑的,倒是不必这样客气了。”
慕岁宁浅笑,仍是不接她的话,“听闻贵人也曾见过半夜闹鬼,不知可否说说当时的情况?”
李贵人微微撅起嘴,半晌,才慢吞吞道,“还能有什么情况,有人装神弄鬼呗,倒是那些个后妃,平日里张扬的厉害,这会儿却是胆小如鼠了。”
她抱怨起来,慕岁宁权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好好一个正得圣眷的郡主,是绝不该参与进后宫的倾轧争斗的。
李贵人还没抱怨完,一个宫女便被带了上来。
宫女名叫摘星,跟摘月住同一间屋子,也是最了解情况的人。
李贵人正等着听慕岁宁问话,就听慕岁宁道,“坐久了,腰有些乏,贵人应该不介意我边走边带摘星问话吧。”
李贵人撇撇嘴,虽有些遗憾不能看热闹了,倒是没说什么,摆摆手叫慕岁宁走了。
出了宫殿,慕岁宁让罗贵妃的宫女也隔远些等候,才边走边问摘星,“摘月到底结对食了吗?”
摘星诧异看她一眼,又飞快低下头,这还是第一个不认为摘月一定结了对食的人。
摘星眼眶有些红,谨慎回答道,“奴婢觉得,并没有。”
“是谁污蔑她结了对食?”
“奴婢也不清楚。”或许是慕岁宁一上来,就是理智且公允的,又是这般像叙闲话一般走着,摘星紧绷的心陡然便放松了许多,“是有人一早在摘月床上发现了一件男子的里衣,一查才知是小顺子的。”
小顺子就是那被杖毙的与摘月对食之人。
“谁发现的?”
“是贵人身边的姑姑。”摘星道,“ 白姑姑是很好的人,对我们这些宫女多有照拂,她也不是有意翻找出来的,是有人丢了东西,她为了主持公道才去翻找的,谁知翻找出了那衣裳。”
“如此,摘月便自尽了?”
“嗯。”摘星流下泪来,“摘月平日里沉默寡言,我们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自尽,贵人伤心了许久。”
目光听到这最后一句,目光轻轻闪了一下,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