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若
全军逼宫。纵然冲入南明王府的人身着靖王阵营褐色战衣,但我仍知道,靖王绝不是主谋。有人浑水摸鱼罢了。”左阳是想确认自己的想法。
“你这不是挺清楚的么。”北千秋眼神虽然呆滞,可嘴角那丝笑意却没变。
“你是主谋?”
“不……”
“那谁是——”
“……”北千秋意志力毕竟过人,她实在是不想说出的答案,便能死死咬牙一字不说。左阳再问一遍,看她嘴角都要溢出血来却强忍不言,便换了问题。
“此事可不止李家参与吧,还有哪个世家?”
“徐、林两家。你没发现他们在左安明死后立刻风生水起了么。”
这倒是跟左阳早就调查好的结论一致,北千秋并未骗他。
“在你看来,徐、林两家哪个先下手更合适?”
“林家,太子虽年幼,可林家作为皇后本家更亲近,上个月林续为太子太师,虽为虚衔但毕竟其本身官居中书侍郎,太子虽年幼却仍有议政之心,加上林家二嫡女比太子小一岁,过了两年正合适……”
“你倒是不在长安,消息比我还灵通。若是你,会怎么对林家下手?”
“……呵,林家并未分家,几个旁支兄弟全在一块,简直就跟脆饼子似的,咬一口崩一地渣——”北千秋冷笑道。
左阳心中一动,水云却忽然敲门,面上表情有几分怪异。
“王爷,有个人从侧门那过来,说要找这老贼。是个三十出头的病秧子,自称曲若。”
左阳愣了一下,想起了曲若是谁。
正是四年前给他治腿的那个冷面男,当初就与北千秋看起来关系颇为亲密,如今北千秋进了王府屁股都没坐热就赶了来,想必是亲信。
只是他单枪匹马来到底做什么?
“……让他进来。”
左阳收回了铃铛,北千秋过了一会儿才眼神清明起来。等到曲若进来的时候,北千秋吓得活像是见了老妈子,直往被子里钻。
曲若一身风尘仆仆,头戴箬笠,深蓝长衣,面色苍白。他眼角微微垂下,面上更显得没什么精神,可这也似乎并不能折损他旁人难敌的隽秀五官。他抱着个药箱,那是他常年带在身上的。
仿佛只是敲门看诊的普通大夫,曲若都没看左阳一眼,走到床边,棋玉和水云连忙退下去,谷铭在一旁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
左阳早就习惯曲若从不拿正眼瞧人的习惯,坐在一旁倒要看看曲若来所为何事。
他伸手挑开北千秋衣领看到了脖颈上蛊虫钻进去的痕迹,又替她把脉,面色更是难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的脑子是让猪拱了么?”
北千秋捂脸:“我不是故意的。他忒不讲理了……我也没料到这不过是几个时辰,他就找到了我。”这个他说的是伯琅,左阳却以为说的是他自己。
曲若一看便是千里快马加鞭而来,身心俱疲,更是压不住怒火。“你用这身子十日有余,你不逃也不联系,现在落到这地步,你到底在干嘛!”曲若厉声道。
不单是北千秋一哆嗦,这气势惊得左阳也是一抖。
“身不由己啊,多少年了就犯一次蠢,你可别说我了。”北千秋倒是开始卖可怜了。
左阳怎么听都怎么不是劲儿,北千秋一大老爷们,跟另一个大老爷们装可怜发嗲,却怎么看都觉得这俩人好多年就是这么相处过来的——
想着四年前,北千秋也是胆大包天,却惟独有些怵曲若。
莫不是这俩人是断袖!这曲若面上波澜不惊口味也是重啊!
可北千秋用着李氏的身子不论干什么,他都有点别扭。
左阳竟从来没想过北千秋可能是个女的这种可能性……
曲若过了半晌才伸手似安抚也似试温的摸了一下北千秋额头,叹了一口气,打开了药箱。实在是左阳对于曲若的印象就一直是那个病弱的神医,在眼神的杀伤力上惊人,却没想到他从药箱中拿出一把细窄三节枪,两端两节如同双剑般握在手中,中间一截绕在身后,剑尖上均有铁钩,似乎还染着血并未擦净。
那奇怪的武器,细瘦而嗜血,竟跟曲若的气息十分相符。
他动作平常淡然的仿佛是拿出针灸器具般,将药箱踢到一边,对北千秋伸出手来。
左阳虽未想到他这般大胆,敢直入郡王府,想到单人救出北千秋,倒也不慌,缓缓拔刀。谷铭把自己缩到屏风后头,只觉得这长安城内怎么比边关还有江湖气息,满头是汗也不敢吭声。
侍卫都在外头候着,院子里平静的仿佛双方拿的不是刀一般。
曲若伸出了手,北千秋却并未像以前一样把手递给他。他转头看过去,北千秋惨白而美艳的面容上挤出一丝笑:“我要留在这里。留在长安……留在南明王府。”
曲若面上一冷。
这看似是笑着商量,曲若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