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与放纵
屋外天色渐暗,包厢内哄笑起,身着鹤袍的童二爷身后走出两个侍从,凶神恶煞想上来拿水玲珑。
她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沈兰词不想水玲珑再惹上事,她眸光一转,娇滴滴道,“害,不就是陪这位爷喝杯酒嘛,有什么打紧,奴家这就给您满上。”
水玲珑听她如此低声下气,心中怒火更甚,正待动手,身后传出个声音,“哟,做什么这么热闹?”
她听着脚步声从身后来,并未回身,席间有认出来人身份的,起身拱拱手,语气颇为熟稔,“魏三郎怎地来了。”
那包厢里头认识他的人不少,此时亦惊奇,不是说昨儿个在宫里闹出了丑事,被拖到太安门打了板子吗?
怎么这会子,还惦记着上勾栏玩乐,玩的这么野?
水玲珑听得是魏三郎,还在想是谁,身侧已挤上来几人,抬着滑杆,上头正是魏司那张宽大的脸。
他见着水玲珑就同见了菩萨,眼里冒出劫后余生的欣喜,有些战战兢兢道,“将..哦不,戚公子也在此处,我可寻您许久了。”
水玲珑挑眉不语,席间也安静下来,魏司看向童二爷笑嘻嘻道,“我说童二,这位可是我魏司的贵人,你看着我的面子,好歹客气着些。”
他说着又扫着席间众人,“还有你们也是,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闹得如此难看。”
上茶的伙计惊奇的瞧向水玲珑,魏司虽说是庶子,但背靠齐国公府与永宁侯两座大山,平日在京圈纨绔中,颇能说得上话。
他口称这位郎君是他的贵人,那这位的身份,定然也不简单。
他忙垂下头,不敢再看,只求这位贵人莫记起他方才的妄言。
魏司一开口,童二脸色虽冷,明面上也不好下了魏司的面子。
童家是京中四大世家之一,童二的胞姐嫁做了蜀南王妃,但蜀南王远在边陲,声威还震慑不到京都。
在京中童家也有仰仗着齐国公的地方,便不好得罪魏司。
他挥手赶沈兰词,“魏三郎既开口了,你且滚吧。”
魏司这时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朝着水玲珑作揖,“不知戚公子,现下可得空,在下有事相求。”
席间众人又是惊奇,“这小子谁啊,魏三既然如此低声下气。”
不由重新打量起水玲珑,见她发上无冠腰无配饰,并不像什么世家贵族,难不成是什么大人物的小辈,故意扮成这番模样出来作乐?
魏司已摆手让人抬着,跟在水玲珑身后出了包厢,只留下句,“今日多谢各位给面,改日我魏三请诸位吃酒。”
等离包厢远了,魏司声泪俱下,“我的姑奶奶欸,您快些给我解药,这都快过十二个时辰了。”
“我可是差人寻了您一日,可算寻着您了。”
“求您,给我留条命,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贪生怕死的嘴脸显露无余,看的一旁的阿鹿与小六张大了嘴巴。
小六心中对水玲珑的崇拜之情,霎时又上了一个台阶,恨不得拿出小本来记上一笔,“今日大当家只靠威势,收服显贵纨绔,好生威风!”
水玲珑听了魏司一番哭诉,才记起还有此事,“既然你说什么吩咐...都照办。”
她转眸想了想,“那好说,陛下不是让你与陈家那小子,上军中磨练一番嘛,那你且来我帐下受训吧。”
魏司脸上的肉一抖,在她带笑的目光中,不得不含恨点头,接过了那颗能救他命的,所谓的解药。
还没有吞下,又听水玲珑谆谆教导,“这解药得连着服用一年,你记着每月来找我拿解药,免得我忘了此事,那你可就糟了。”
谢司欲哭无泪,老老实实点头称是。
待谢司走了,阿鹿才问她,“你给他下的什么毒,还得连吃一年解药?”
水玲珑头也没有回,“不是什么紧要玩意,不过是阿宏给我搓的解酒丸子。”
阿鹿:还得是你.....
水玲珑背着手在前头,朝小六勾勾手指,“小六过来,你方才再哪看见的宋二?”
小六忙奔上前,“就在那头,听伙计说那是听扬州小调的棚子,里头唱曲的小娘子,可是瓦肆花大价钱从小养着的,精贵得很。”
“行,我们也去逛逛去。”她从怀里拿出沈兰词方才给她的信件,递给阿鹿,“你拿着这个回去,让山叔今晚就给你弄个身份牌,明日就找这人去。”
阿鹿接过看她,“好,你自己可悠着点。”
水玲珑点头,带着小六在瓦肆各处闲逛,面上一派闲适,眼神不动神色的打量着。
瓦肆里亭台楼阁间,园林相绕,很是雅致。她沿着抄手游廊,穿过门洞进了一座庭院。
丝竹笑闹声远去,听着前头的脚步声,水玲珑面上闲适褪去,朝小六抬抬下巴,小六会意轻手轻脚出了庭院,在外头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