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国公府
沉寂的夜空乌云流动,圆月被遮盖,连星子也晦暗难明,重重院落笼罩着一层暗色。
水玲珑跟在雀儿身后,从小院后绕过祠堂,从祠堂窗口往里面撇去一眼。
她忽然停下脚步,双拳慢慢握紧,骨节被捏得咯吱作响,祠堂中堂上,黑漆金字的排位层层叠叠。
其中有一面,上书写,家兄陈氏敬阳!
水玲珑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深深看了一眼,转身并未停留,此刻还不是时候!
两人在宅院夹墙中的灌木间穿行,此处十分隐蔽,已经走了一段时间,耳边传来一串急促地脚步声。
“仔细搜,绝不能让人跑了!”
她停下脚步,朝着雀儿轻声说道,“已经出来许久,你将方向指与我知,现在就回去,不必再送我。”
雀儿面露难色,婆婆吩咐了,定要把她送到后墙处的,现在可还没有到呢,这可怎么好?
水玲珑摸摸她的头,这孩子身量小,堪堪只过自己肩膀,瞧她面上游移不定,认真思索的模样,不由让人心生几分怜惜。
“你且照我说的来做便是,祖母一人在屋中,我不放心。” 水玲珑双手扶着她的肩头,看着雀儿,认真的说。
“若是他们发现你不在院中,定要起疑的。”
雀儿思索片刻,这才点头,伸手朝西南角指了指,口中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调,两手比划着,要她贴着夹墙中灌木走,千万不要走出去。
水玲珑点头,眼中坚毅,“且等着我,定将你们带出这虎狼窝!”
“你转告祖母,让她万万保全自己。”
雀儿听了眼中惊喜,脸上露出个羞怯地笑容,用力点点头,转身如一尾鱼钻入夜色中。
水玲珑听着耳边的动静,不时有脚步声掠过,她速度加快。
外面已经在搜寻她的踪迹,等不到天亮了,得尽快离开才行。
沿着这夹道一直往西南角去,夹道到了尽头,只需翻过这两道院墙,便能进入徐府。
她蹲守在其中,瞧见不远处有火把的光亮晃动。
周遭寂静无声,只偶有两声虫鸣。
有脚步声渐渐靠近,火光将周遭照亮,“你们几个过来!守在这院墙处。”
“是!”
水玲珑静默了一会,便听说话声传来。
“也不知是什么人,竟敢闯国公府,累我们大半夜的不安生…”
“可不是嘛…”
“小声些,说是夜枭中有一位都被此人伤了…”
一阵倒抽气的声音传来……
水玲珑不再停留,足下发力,轻点墙面身子跃起,朝着徐府的方向冲去。
只见院墙下有七八人,发现她当即袭来。
水玲珑从腰间摸出几枚梅花镖,贯注暗劲,朝那几人飞射出去。
破空声响起,三人应声倒地,其余人一拥而上,有人大吼一声,“人在这里!”
众人只见她从背后抽出弯刀,火光映在她身上,黑巾覆面,只余那双眼眸泛着幽光,直勾勾盯着他们,竟如野兽般渗人…
几人身影一滞挥刀直上,远远地有凌乱纷杂的脚步声,从不同方向朝此处汇集。
刀剑相击,不过几息,几人已经血溅当场。
水玲珑飒然收刀,还未来得及脱身,四面八方赶来的侍卫,已将她围拢。
她当即将弯刀横在胸前,冷哼一声,“来的倒是快!”
身影径直冲入人群中,招式凛冽,弯刀游龙般直取对手咽喉。
空气中充斥着炽热的血腥气!
喊杀声四起,火光晃动间,鲜血飞溅,她已冲破包围圈,纵身一跃上了院墙头,回身望去,地上已满是伏在血水中的尸身。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国公府我想来便来,他能耐我何?”
说罢翻身入了徐府,这是辅国大将军徐恪的府邸,但徐恪常年镇守北疆已有十年,甚少回京。
说起徐恪,此人乃是大夏朝的一位传奇人物。
据闻先帝起事时他不过小小一亲兵,靠着真刀真枪,从尸山血海里拼出的累累战功,成为先帝左膀右臂。
后天下大统,先帝登基几年后,徐恪在超会上公然自请削爵,终身为大夏镇守北疆。
他发妻亡故多年,并未留下子嗣,膝下只有一位义子留京。
水玲珑从国公府院墙翻入徐府,耳边仍听见国公府那头的喧哗,火光将夜空染红一片。
她落地是一片竹林,竹叶声飒飒响起,还未走出两步,肃杀之气袭来,一柄银枪横在她喉间,枪刃泛着寒光。
此时皎月穿梭流云,寒霜月华落下,她瞧见眼前人如深潭般的眼眸,冷冷的盯着她。
“你是何人?” 声音低沉冷冽,不带一丝情绪。
滴答! 有血从她指尖滴落,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