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将登青云
这是?
她伸出手,慢慢从手里剩下的糕饼里,摸出一张纸条来。
只见上面写了一句:“明日申时二刻,鹊来轩天二,郑,急。”
是她大哥的笔迹!
薛鸣佩坐了起来,蹙起眉头。
莫非是这段时间她不得出去,临风院被重重看守着,扶山也不能进来,大哥担心自己,所以才使出来这样的方法和她联系吗?
还写了个“急”,难不成是娘的病情出现什么意外。
一念及此,她不由得失了冷静。
可现在戚韫和她寸步不离,日日宿在她这里,她有什么动作都逃不开他的眼睛啊。
也不一定,今日他们闹得这样难看,以戚韫的性格不见得会继续回她屋里。
这一天之后的时间,薛鸣佩果然没见到戚韫,差人问了一句,才知道不久就是戚府老太爷的冥诞,戚韫被戚慎叫去议事了。
“那公子明日是回临风院用饭,还是在相爷那儿?”
“在相爷那儿。”
“嗯,你们好生伺候着。”
她心不在焉地打发走了丫鬟。
却不知道有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躲在了廊柱后面,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郑宅。
接连下了几天的雨,倒是驱散了不少暑热,郑子衿在京中的茶庄又得了几单大生意,又因为屡次在邵霁的宴上露面,也成了梁京商人间的新秀。一时间,请他赴宴的人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好在郑宅的门房也是跟着公子去黔西好几年的,磨练了一张好嘴皮子,什么帖子该接,什么帖子不能接,对什么人要说什么话,都是得心应手,一张笑脸迎来往去,比寺庙里端坐的弥勒佛还标准。
忙完了生意,刚喘了一口气,听侍从说崔小哥在屋里等自己,郑子衿忙不迭地赶了过去。
一盏茶的时间后。
“你说什么!佩娘被关起来了?”
他差点没把崔扶山摇散架,“这是什么意思?她在戚府不好吗?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崔扶山:“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便觉得她像是生病了。之后他们院子便看管得很严,层层把守的都是高手,我混不进去,也没见她出来过。”
“……”郑子衿来回踱了几步。
只是生病的话,何至于不让她和别人接触?难道是那什么劳什子郡主做了什么,让戚韫恼了佩娘,要对她严加看管?
“你老实告诉我,佩娘之前写信,让我去打听的那个小女娘,到底是什么人?”
崔扶山:“她不让我说,我就不能说。”
“你要急死我不成吗!”
“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八字都没一撇,你这边也没查出什么。”
……
两人争执了许久,门房突然走了进来。
“公子,刚刚有人在门口塞了一封信。”
“什么人?”
“不知道,没看见人影,只发现了东西。”
郑子衿心下纳罕,将那信展开一看,目光凝起。
戚府,右相大人的书房里,嫡支旁支的几位公子都按照尊卑顺序站在了一起,几乎挤满了地方。
一看到戚韫,戚燎便有些心虚地往堂弟边上躲,生怕二哥又惦记起自己,查出来他最近在赌坊里欠下的钱。
小公子戚淼才十岁,看着三哥的模样,从鼻孔里不屑地嗤笑出声:“出息!”
戚燎冷笑:“你有出息,敢不敢让二阎王知道你小子在崇文馆做的好事儿?”
听说这位活祖宗,甚至缠起了宜王世子,见天给人找麻烦。
去岁谢伯潜案之后,宜王一家子便被皇帝贬去了封地宜州,只留下还在给生母戴孝服丧的少年世子温越,在京中给谢皇后“侍疾”。
实际上就是做皇帝的质子,拿捏在手。
往年之时,宜王世子是京中有名的芝兰玉树,各门各府口中儿郎学习的典范,和谢家的二公子被称为“双璧”。
可现在谢家一倒,宜王被贬,原本的“璧玉”也成了泥,可以被人随意践踏。
“当初温越他们一行人,眼睛各个长在了天上,看不起我,现在时来运转了,我不该让他好生知道我的厉害吗?”戚淼忿忿不平道。
而且,他也没有真得做什么,不过是和世子殿下玩玩而已。
直到右相大人进来,他们二人才停止了嘀嘀咕咕。
戚慎先是敲打了诸人一会儿,便就着不久的祭祖之礼,一一交代了下去,今年正好是个整十的年份,比往日更加隆重,半点纰漏也不能出。
要是让他逮住了哪个小兔崽子没专心,非得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戚慎才放过儿孙们,一如既往留下了嫡支几位,遣散其他人。
“温晗被废,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