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非君子
很快,十月将临,戚氏祭祖的仪式也临近。所有嫡支的子弟,以及旁支中被看重的子弟,都要回中川灵州里戚氏的本家。
灵州毗邻梁京,但去一趟也得一两天的时间,祭祖仪式繁杂,还要借此对各地各房这几年的事项进行褒贬奖罚,怎么也要在灵州待上一个月。
而这一次,戚慎还要当着戚氏宗族的面,宣布戚韫担任下一任的族长之位。
“你乖乖的在家,等我回来。”
秋雨连绵了好几天,下得人心头也是微微潮湿。
戚韫亲了亲薛鸣佩的脸,见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也无甚所谓,用手比划着,将一个白玉的耳坠,戴在她的左耳。
明月光摇曳在凝脂玉,动人心旌。
“怎么不理我,是身上还难受吗?”
戚韫若有所思:“要不然,我还是带着你一起去好了。”
薛鸣佩终于有了反应:“你别又犯浑,这是祭祖的大事,外祖父三令五申了,所有人回去连丫鬟都不许带一个,女眷们尽皆留在府里。你带上我,算怎么一回事?
本就是要继任族长的重要关头,你是想气死外祖父,还是想气死舅母?”
“这是关心我吗?”戚韫笑了,“好了,我开个玩笑而已,我就是想带上你,到时候也不好藏你……啧,宗族里那些长辈们,盯得可紧了。”
这话说得,让薛鸣佩怀疑,最开始他确实是认真考量了偷偷带她过去的可能性。
偏过头不想说话。
“虽然我人走了,可是心还是留在这儿。”
戚韫说得情意绵绵,薛鸣佩却听明白了背后的警告之意。
“好鸣佩,你可真得要乖乖的。不然,我怕到时候我被宗族的腌臜事气得失了理智,把气发泄在你身上。”
薛鸣佩冷笑,抬起眼睛直视着他:“发泄?怎么发泄?是要把我铺子的核算权也收回去,还是要把我弄死在你床上?”
“……”戚韫几乎要抚掌而叹。
几个月的时间,竟然让这个夜里都扭捏,害臊得不敢出声的小女娘,变得白天也说得出这种话。
看来他的特训卓有成效。
“我怎么舍得这么对你呢?不过要是脾气上来,会不会对府外的人怎么样,可就说不定了。”
薛鸣佩心下一惊,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只是吓唬她,还是真有这种打算。
“戚韫,我原以为,你虽然是六族公子,但在大理寺的这些年,一直是公正无私,冰心玉壶,和那些以权谋私,鱼肉百姓之人全然不同。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做。”
“难道你要因为这点后院里的小事,变成一个你讨厌的你自己吗?”
戚韫听着这番天真烂漫的话,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原来鸣佩一直是这样看待我的,真让我欢喜。”
“只可惜,你错了,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
“不过,我也答应你,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也不会费心劳神地做多余的事情。”
“鸣佩,我们还像之前那样,不好吗?”
“……”在他温柔的目光下,薛鸣佩终于还是软下腰肢,迎合地攀上他的脖子,垂眸应了,“戚郎。”
戚韫满意一笑,一手解下了帐钩。
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薛鸣佩看似动情眷恋,眼睛却变得冷漠。
三日后,戚府前往灵州的马车启程。
这一回,大夫人把跟着戚韫的人挨个敲打了一遍,又请求戚慎多添置了一倍护卫,才算放心。
等到儿郎们都离开了,偌大的戚府安静了许多,剩下的人在主母的带领下继续安生过日子。
自那一日之后,温盈似乎是得了戚韫的警告,果然不曾来找薛鸣佩的麻烦。不过薛鸣佩灰了心志,每次给她请安的时候,也无所谓燕啭等人的冷言冷语,满心里都是另一件事。
萧书眠和大哥的人已经查到了那个带走谢瑛的侍从老家之地,发现他在事发几个月前,出入赌坊。
那人是谢家的家生子,因为并非在大房伺候的人而幸免于难,但以他的身家,又遭逢主家变故,无论如何也不该有进赌坊的银子,玩得还都是不小的花样。
戚韫离开的第六天,眼见着自己难得自由,薛鸣佩又和萧书眠见了一面。
“我怀疑,这件事情和丹王府有关系。”
萧书眠将所有查出来的讯息整合起来,十分老练地画了个关系网,事件图,不仅一目了然,还标注了各个可能,以及彼此之间的因果推动。
看得薛鸣佩都为她不能进大理寺或者刑部可惜了。
“丹王府?”
“那个几个月前利诱谢家奴仆的人,表面上和京中各大势力都没有关系,实际上却是丹王府一个幕僚的外室子。”
“丹王府要捉谢瑛做什么?”
一个几岁的女娃娃,难道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