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别看赵秀方的儿子都要娶媳妇,可赵秀方实际年龄也才三十九岁而已。
常年养尊处优,比一般海上干活的农村妇女,要年轻得多。
瞧见张钰青找到遗书,赵秀方喉头发紧:“臭丫头,不准念出来!”
可张钰青没有听,扭头看向乡亲们:“我父亲说,家产一分为二,我和赵秀方一人一半,他有个存折,去年家里盖了房子,还剩下一千三百块,钱存在了镇上的农村信用社,如果……”
见她停顿下来,刘婶子着急地问:“如果啥,你快说呀!”
张钰青看一眼赵秀方:“我父亲还说,万一哪天,赵秀方想独吞家产,不分给我一星半点,那么这个家的钱和房子,全归我,并且,我父亲还在村长那里留了一封信,如果我们为钱的事吵架,村长就会把信拿出来!”
村长老婆言秀红点点头:“咱们村一直以来的习俗,这事我知道,那信还在村委会的抽屉里锁着。”
赵秀方眼前一阵发黑,二婚嫁过来,她嫌弃海边上风大,太阳大,又不喜欢和泥腿子打交道,所以从不出去窜门子,每天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她竟不知道村委会还有张中平那死鬼的信。
不行,必须要撒个谎:“钰青啊,我……我没说不分你钱,我不过是想等你结婚,再和你说钱的事……”
杨华泉看过去,那颗光头在阳光下刺眼睛:“哟,承认拿了钰青她爸的存折?”
猝不及防被拆穿事实,赵秀方只能装傻,不好意思地笑:“我老了,记不住太多事。”
这边说着,杨帆终于把她放下来,双脚安稳落地,赵秀方咬牙,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从自己的裤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农村信用社的存折。
如今的人,穿的是又宽又肥大的劳动裤,喜欢在裤上缝制一个大口袋,用来装钱,再用一个曲别针给夹上!
冷不丁的,赵秀方感觉眼前闪过一个人,口袋里的另外一个存折,也被张钰青掏出来。
赵秀方呼吸微颤,尖锐地问:“你想干什么,那是我的……”
话没说完,就在张钰青举着存折的怒视下闭嘴。
这可咋整,臭丫头已经看到了存折,赵秀方懊恼的低头,自己怎么就不能等到大家全部离开,再把老头子的存折拿出来。
都怪自己太着急,怕乡亲们将自己定性为独吞财产的人,到时候一毛都得不到,一时间大脑发昏,什么都顾不得了。
张钰青大声道:“你刚才说,我的存折你没拿,那这是啥?”
“我……”看看众人,赵秀方既羞恼,又害怕。
村长老婆怒斥:“赵秀方,你拿了钰青爸的存折,还偷钰青的存折,欺负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妇女主任看不下去:“我们必须对你进行思想教育,你这个问题太严重了!”
杨华泉上前:“既然严重,那就没资格再住在这里,按照遗书来说,必须把她赶出去!”
赵大满比母亲还着急:“凭什么赶我母亲走,我母亲和张中平是夫妻,按照那啥子法律,她有权力分家产!”
乡亲们不喜欢这女人,也想把她赶出去。
但是,毕竟人家是办过酒席的,是张中平光明正大娶进来的婆娘……
“他们没扯结婚证!”张钰青摇了摇那封遗书,“这栋房子,确切的说,是我和我爸共同盖的,我去年拿出了一千块钱,我父亲在遗书上面写得一清二楚。”
张大满不相信,他拿走遗书看:“你爸说,我妈能住在这里!”
暴脾气的杨顺把遗书抢走,瞟了一眼,再小心折叠整齐,交还给表妹:“我死去的姑父也强调,如果你妈起了歹心,那么她必须从这个家滚蛋。当初我姑父就是防着你妈变卦,留了一手,才没和你妈扯结婚证!”
赵大满急红了眼:“你他娘的说啥,我昨天才听收音机普法,我告诉你,你知不知道,农村很多人都不扯证,办了酒席,就是……就是那啥事实婚姻!”
“谁说办了酒席?”杨顺不着调地笑,“乡亲们,你们有吃过张中平家的酒席吗?”
大家都讨厌死了赵秀方,这女人心肠歹毒,还想把继女卖给杀人犯,赚彩礼钱,太可怕了。
现在她敢这么对继女,这万一以后要是打村里其他男人的注意,那祸害的就是她们的家庭,现在大家都巴不得把赵秀方赶走!
秀娥婶子第一个喊:“没吃过酒席,是她自己不要脸,死赖在张中平家不走,乡亲们,咱们把这个懒婆娘赶出村!”
“你们……”赵秀方只感觉天旋地转,这群泼妇,她们竟然想赶自己走。
想到娘家那对吸血鬼父母,已经吸了她十年血,一直靠她帮衬两个哥哥,一旦没血吸,以后都不知道会把她卖给哪个鳏夫,赵秀方感觉到了恐慌。
张钰青心里也恨,如果舅舅没来帮忙撑腰,没有带来赵虎这个小子,揭穿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