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1 章

曹公公望见朝笙和莫止，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在云戮寝宫内停留了一夜，这是他伺候云戮二十年来绝无仅有的事。

“什么？”云戮缓缓起身，四大贵族身上种有对云氏的忠灵，他怎么会反？莫非是今辰解开了他身上的忠灵？云戮暼到伏在墙角的莫止，想到她一再刺杀自己，之前莫白也欲杀自己，看来解开忠灵的不止是祁枭。这四大贵族存了三百多年，够久了，俞氏已经换了，看来该轮到祁家了。

曹公公见云戮没有责罚自己的疏忽，暗自庆幸，小声答道:“祁枭和祁蓉父女带领祁家军在百色联合云晞余孽，揭竿而起，挂旗自立，号‘新云晞’。祁枭为王，祁蓉为帅，旧云晞为将，谬灵各地纷纷响应，各路人马都涌向百色，自愿为兵。有的村庄人还没出发，就挂起了‘新云晞’的旗。之前逃窜的李广他们也带兵加入了‘新云晞’，对祁枭俯首称臣。圣上，此次‘新云晞’增长之速，前所未有。”

百姓们对谬灵积怨已久，以前为了血发还能忍，可半年前，血发的秘密被揭开，他们唯一的希望也被浇灭。云戮无止境地压榨他们的生命和灵力，秦乐肆意地欺辱和杀害他们，他们的日子没有任何盼头，只有随时会降临死亡和无时无刻的痛苦，这半年，他们对谬灵的恨发酵到了极致，几欲喷发，所以祁枭一带头，他们便纷纷挂旗加入“新云晞”。

“乌合之众，不足为惧。”云非尚且不成，云戮丝毫不相信祁枭能成。

云戮让曹公公把云戬、贾钰、秦乐、溪花他们召去大殿，商议如何平逆。

“遵旨。”曹公公领完旨后急忙离开。

云戮低头望向朝笙，幻出一个玉瓷碗，手指一弹，朝笙手掌破了道口子，鲜红的血液飞入玉瓷碗中。

玉瓷碗很快被装满了，血停止从朝笙的手掌飞出。云戮望着碗里红澄澄的血犹豫了片刻后一饮而尽，紧蹙的眉毛瞬间舒展来了。

“朝氏血液果真有效，神医，多谢您了。”云戮扭头朝莫止道:“照顾好朝神医。”

说完，云戮将玉瓷碗捏得粉碎，右手放在左手腕上，左手腕上的白虎纹饰变成了一个白虎面具，云戮将面具戴在脸上，出了寝宫。

地丁望着云戮的背影，不懂云戮为何之前没有喝今辰的血？无论今辰的生父是谁，他都是朝露的孩子，都是朝家血脉，他的血就可以帮云戮止蚀骨之痛，云戮为何不喝？

地丁见云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廊，她爬起身，结了个结界，将她同朝笙圈在结界之内。

她一步步走向朝笙，弯腰附在朝笙耳畔道:“今辰不是云非的孩子。”

地丁屏住呼吸，不敢喘气，眼角余光中，朝笙花白的发丝晃得她眼睛疼，她怕呼出的气会压垮这个脆弱的老人，她怕朝笙崩溃，也怕自己动摇。

顷刻，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人纹丝不动，犹如雕塑，都没有喘气。她没有喘气，朝笙也没有喘气。

这样不知持续了多久，最终，朝笙的眼泪打破了静止的空气，她泪眼婆娑地望向眼前的姑娘，哽咽道:“你要什么？”

“我要您帮我。”

地丁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递给朝笙，里面浸泡着几日前，杜商穿越后，她从昏睡的杜商胳膊上割下来的一小块肉。

“神医奶奶，我想拜托您帮我研制出破解云氏血发不侵之体的药水。”

朝笙没有接过瓷瓶，而是默默闭上了眼睛，祈祷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荒唐的噩梦，祈祷一觉醒来，睁眼就能看到横阳、阿荀、小露儿，祈祷……

地丁见朝笙不理会自己，正欲再劝她，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慌忙收了瓷瓶，解了结界，躺回墙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来人是曹公公，他径直朝墙角的莫止跑去，扶起她道:“莫小姐，这次圣上要御驾亲征，亲手剿灭逆匪，他让老奴来给你传令，让你负责照料朝神医，他每日早中晚都要喝一碗朝神医的血，你为神医炖些补血的药，切不能让神医出任何差池。”

曹公公说完，便拉起莫止和朝笙，带她们上了门外的马车，跟在百万大军的身后，从皇宫出发，浩浩桑桑朝百色赶去。

一路上，云戮遇到挂上“新云晞”旗帜的村庄，一律屠村，不留活口。可他杀得越狠，挂“新云晞”旗帜的村庄越多。

“既然都不想活了，那便都死。”云戮戴着白虎面具，命秦乐他们屠了一个又一个村庄。

地丁的马车在军队的最后，她望着车轮压过一汪汪血坑，眼里对云戮的恨意更加无穷无尽，有云戮在谬灵一日，谬灵百姓就永远没有活路。

她看向装睡的朝笙，难过道:“不是医者父母心吗？您难道无动于衷吗？”

朝笙还是紧闭双眼，没有回应。

地丁又道:“是云家害死了您儿子、儿媳、孙女，您难道不想报仇吗？”

朝笙还是不肯睁眼，她从皇宫出来这十来日都未睁开过眼，无论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