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上瘾
里藏着一处需要密码才能推开的门,里面挂着几件女人的衣服。养护得很好。
每一件都由他亲自用特制的护理液定期清理,就连那几套蕾丝绸缎做成的内衣裤都一年了。
陆之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又长高了一些,身量变得更加高大,走在公司里,很多年长的中高层都畏惧他。原本属于少年的青涩已经从他脸上彻底褪去,柔和秀气的面部轮廓变得利落冷锐。但时间似乎对他并没有真正发生效力,他的内心一成不变地陷在污泥里,只是学会了将所有的情绪彻底内化,让自己安静地被污泥浸透。陆之奚从衣柜里拿出了水蓝色的那件内衣。
他知道蒋萤已经搬到了波士顿,住在一处学生公寓里。这是他从戚州的口中偶然听到的,而戚州是从莉莉那里得知的,不算他主动打听,所以不是他犯规了。但陆之奚近期总有犯规的欲望。
他拉开抽屉,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咬住,点火。
猩红的火光燃起,烟草卷曲焦黑。
灰白的烟雾弥漫,将他漂亮的脸庞笼罩,变成模糊冷淡的画像。金属打火机被随意丢在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水蓝色的内衣被拿起,裹住欲望。
陆之奚想,他其实可以直接让人调查她的信息,然后随便找个什么由头,就能让她乖乖回到自己的身边。
这里是美国,而他姓威廉姆斯。他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绸缎冰冷,渐渐染上了人的体温。
顺滑的布料仿佛她的亲吻。
烟圈弥漫,火星灼热。
每当这种恶劣的想法出现在脑海时,陆之奚心里就升起一股别样的快意。如果这么做,蒋萤一定会讨厌他、恨他。
既然撕破脸了,那到时候他索性对她为所欲为,不顾一切把她困住身边,让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种方法要远远比打动蒋萤,让她接纳他要来得容易,但这样的代价就是再也无法得到她的爱了。
可他现在也无法拥有她的爱啊。他甚至不被允许去找她。纷繁嘈杂的思绪如无数喋喋不休的声音笼罩在脑海,陆之奚站在恶意与良善的边缘,在蕾丝绸缎的安抚下颤抖起来,随后终于回归了短暂的平静。洗过澡后,他回到床头坐下,从药瓶里倒出了几片淡粉色和淡蓝色混杂的药片。陆之奚在北京时有长达一年的时间不再需要服用这些药物。的平静来源于一种纯粹的爱所带来的安抚。
当他和蒋萤在一起的时候,心灵总是变得很平和。可惜他那时候并不知道这种奇异遇见蒋萤时十七岁,与她恋爱时十八岁。
他曾以为自己的聪慧足够弥补年纪轻所带来的阅历不足,但当爱来临的时候,他却不认识那东西。
没见过,不认识,错过了。
冰冷的水灌入喉中,陆之奚吞下药片。
药物抹去了刚才那些激烈的念头,他对世界的感知蒙上一层薄薄的雾。他的灵魂好像飘在了这层雾上,看见自己所有被蒋萤牵动的喜怒哀乐都在薄雾之下翻涌,无法再触及他的意志,而他只剩下空落。
空落的、寂寥的、荒芜的、无趣的他。
每天的日程都是如此,他像一个被设定了重复动作的程序一样生活着。就连梦境也如出一辙。
令人窒息。
末日或者灾难的梦境总让人产生强烈的危机感,命运未卜和离散分别的感知强烈到陆之奚入睡后,再次在梦里逆着人群寻找他心心念念的人。在梦里,他终于褪去了白天冷静自持的表象,反复地询问每一个面目模糊的路人。你看见我的萤萤了吗?
你看见我的萤萤了吗?
你看见我的萤萤了吗?
之奚在此刻总是难以分辨哪些是梦境,哪些是回忆。
药物能让他陷入睡眠,但活跃紧张的思维却使他经常徘徊在半睡半醒之间,于是陆真真假假的画面混杂在一起,像一个灰暗巨大的迷宫,将他牢牢困住,反复折磨,没有出路。
第二天醒来时,天尚且是蒙蒙亮,外头下起了大雪。
汇报今日行程和家族企业数据简报。
五点开始体能训练,七点回到住处时,助理雷蒙已经拿着咖啡在会客厅等候,向他佣人把早餐端上,雷蒙盯着陆之奚盘子里水果奶酪,久久说不出话来。"怎么?"陆之奚瞥了他一眼。
雷蒙诚实地说:“如果一个人一整年的早餐都只吃同样的东西,这很creepy(怪异)。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该在年轻老板面前说这样不合适的词,但陆之奚看上去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只是说:“把一月第一个周的安排调整一下,我要休假。”按照医生的建议,陆之奚让雷蒙安排出行去滑雪。
事实证明,换一个环境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他像个被诅咒的人一样,肩头和心头都被东西重重的压着。标志着双黑菱的雪道坐落在树林之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