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
寸寸割过对面矫情做作坐在月亮底下的小白脸,随后揽着楚潋大步走进屋内。
待两人彻底进入房间,一直站在原清玄身后的王存才猛然松下一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就刚才,他是真怕主子又鬼迷心窍,对那煞星说出什么鬼话。
还有这几日主子身体状况越发不好。上回无缘无故一场高热,竞七窍流血昏死过去。
王存现在想起来还心有戚戚,想着煞星最好快些找到法子破除秘境。他们等不了了,必须要去禅宗求医,求一线生机,否则他与一群弟兄们也是一个死字。就在这时,原清玄忽然开口道:“王存,你几时到我身边做事?”
王存不知主子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怔愣后老老实实回答道:“一个多月前。”
“嗯。“原清玄不咸不淡应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他开始回想自己儿时的记忆。
曾经觉得无比清晰的回忆,再细细想下去,居然只剩下一个大概的轮廓。两个月前在他身边伺候他的人,他都已经记不清其容貌,包括他的生身父母、授业恩师………他全都记不起来,只有王若等人来之后的记忆才是清晰的。想明白这一点后,原清玄心中首先浮现出的居然是安然。他目光顺着院落远去,落到紧闭的门扉上一一一一这最起码可以说明他极有可能真的认识她,或者说,与她关系匪浅。
屋内。
一进门,幽篁琴就“突突"往外蹦,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呼噜呼噜″绕着楚潋打转。
楚潋被它绊了两下,黑着脸挥手,红色魔息将严严实实它绑在柱子上。
幽篁琴自然不会被金丹期的灵力锁住,它只是不敢挣扎,琴身嗡嗡震动。实际上,它在回沈家的路上就已经跃跃欲试要出来。也就是它也认识原清玄,且如同六界中绝大部分人一样害怕,方才才没有直接在院子里蹦出来。季归闲也是觉得幽篁琴有点烦,拎起床上另外一层被褥扔到琴身上,将幽篁琴整个盖住。然后就全当屋里只有他与楚潋两个人,长腿勾起凳子坐在,整个人歪倒向楚潋,他没问楚潋方才在外面为什么盯着原清玄看那么久,手指捻起她头发,放下鼻端嗅:“什么时候把最后一颗舍利,子化了?”
楚潋思考一下,道:“出去以后,去禅宗之前。”秘境情况复杂诡异,不适宜炼化舍利;而修补舍利时那堪比神交的修补过程,放在佛门清净之地也是万万不合适的。
两人说话间,幽篁琴依旧一直没有停下抖动。白玉琴身亮两下,一向柔和的光芒几乎透过被褥晃出来。楚潋与季归闲几乎同时闭嘴抬头一一
寂静的风城中轰然传来一声极其暴烈的巨响!灵力撕裂的光芒横贯半个城池,无数惶惶不安的人小心地推开门窗,看向远处沈家所在的方向。只见伴随巨大汹涌的灵流,沈家的结界被悍然撕开,无数华美的飞阁崩塌,直直往下坠
好巧不巧,刚好有一座庞大的飞阁位于小院上方,迅速冲楚潋季归闲砸下。
季归闲手掌下意识压在楚潋肩膀上,充斥不容置疑的保护安抚意味。淡灰灵气从外将整个屋子包裹,眼看就要寸寸将砸落的飞阁吞噬。
“空等这么多天终于来了,还挺能忍。”楚潋冷笑,毫不留情拍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幽篁琴得令挣开束出现在她手下,迅猛琴音倾泻而出掠至屋顶,整个屋顶连同顶上下坠的飞阁通通化为飞灰。
冰冷夜风狂乱涌入,两人衣袍猎猎。
天边闪过一道金光,鉴明一袭僧袍雪白,面色凝肃,一步步踩在空中往前走。
楚潋抬起头,看沈家顶上罩子一样盖着的结界整个不见了,数量众多的飞阁燃烧起来坠落,猛烈的爆炸声与撞击声不绝于耳。无数黑压压的影子漂浮在天际,生着利爪獠牙、白骨腐肉、三头六臂。随着一声刺耳的嚎叫,漫天鬼物兜头而下!
佛子垂目,梵音落地,万千金光刷开,瞬间清理干净一片天空。
可这些鬼物背后黑气缭绕,下一刻,又有远远不断的鬼物从里面出来,填充眼前所及一整片天地。天边划过流光,头顶上又出现几道身影。城内遭袭,中心显然在沈家,故安顿好自家子弟后各家都带着人马匆匆赶来。
最后到场的反而是沈知节,他身后站着长青与赶来护卫的夜巡将,一大群人迎风而立,面色皆是阴沉地看着被毁去大半的沈家宅院。
沈知节抬手,掌心兀然出现一把长剑,剑尖冷冷抬起对上万千鬼物。他眉头压得很紧,气派风度全无踪迹,眼中杀意难以克制,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力分给其余人,冷呵道:“温烛,你躲躲藏藏这么多日不敢现身,今日终于敢来送死了!”
哪怕在如今突如起来袭击的紧张气氛下,众人听到这话心跳都重重漏了一拍,吃惊地望着沈知节。“温烛,姜家的姑爷?不是已经死了吗?”“说是遭仇家陷害,难道竞没死?”
姜行朗也带人来了,正立在一边。他听到沈知节的话,回想起方才丝毫没有损毁的姜家府邸,掌心瞬间握紧,一瞬不瞬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