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

第74章

古怪

上方木板横拦,底下洞窟阴湿暗淡无光。

在外。

她青色衣袍翩飞，速踏下最后三节斑驳台阶，跨过蚌边，大步朝楚潋走来。水衍玉看清端坐在桌前的人时，身后便陡然扩出一道结界，将身后追随的侍从都阻隔楚潋放下茶壶:“久别重逢,尊者可还认得出我?”

一礼:"得幸见过殿下，谁能忘却殿下风姿容貌?

“殿下说笑。”水衍玉在桌前三两步处停下，显露青蓝鳞片的手背交叠在一起朝楚潋施下只是八百年天翻地覆,眼前坐着的人的确是变化许多。

昔日楚二殿下少年轻狂，张扬飒踏，当凤凰妖主的面携虞叙昭踏足妖庭宫宴，眉眼灼灼逼着妖主承认她小师弟的身份。如今的楚潋素衣简簪，消瘦许多，气质与从前翻天覆地，宝剑藏锋入鞘，沉冷许多。

看来不管是谁，在历经背叛苦难后总是会变的。

水衍玉摒去心中一点感慨，在楚潋对面坐下:“殿下出来后大半年的光景，天霄与九幽的热闹我早有耳闻。"

先是幽篁琴物归原主、六界闻名的灵姝花林被烧;再是天机阁主陈念微突然去到流光城，回来之后听说是没了一只眼睛;最近更是不得了，楚潋生撕北玄结界，却替自己翻了案证明当年九幽叛徒另有其人。逍遥王准备充沛，山岐王锒铛入狱后白玉京权集于她一人之手水衍玉道:“不知殿下突来东洲,又是所谓何事?”

楚潋笑一下,略略抬眼看向眼前这头青龙:“你说呢。”道:“只可惜殿下要做的事，我帮不上忙，让殿下失望，我一一”"您一来便来了彭泽，一找就找到了我，如此巧合缘分真不知是好是坏。"水衍玉叹息她的话戛然而止。

楚潋起身拿过她面前的茶盏抵到她唇瓣间往下压，水衍玉眉目怔然，喝下两口苦涩茶水方才轻轻别过头，惊讶地瞧着楚潋:"殿下?"

"出来这么久，我多少知道点东洲局势。"楚潋上半身越过桌面，面容几乎与水衍玉贴在一起:"都说如今东洲万妖来朝，水族最为乖顺，青龙王是东洲妖王中最得妖皇信赖。可叙昭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一介妖皇却吃妖成性，惯常吞吃妖丹，不把你们的命当做命。奉他为妖皇，你心里不发慌?

水衍玉一顿，一下子有些无奈，端着的一点圆滑架消散干净:“楚二殿下...凤族已灭，我已经领略过陛下手段，万万不想龙族重蹈覆辙。况水族势微，银鱼一族对水族世代尽忠。当初只不过是起了怜悯之心放跑了几个凤族小辈便被整族剿灭。我不敢拦着陛下，只能在事后照拂一二，我这水族尊长万分无用，帮不了你什么。楚潋对她温和一笑，温声细语道:"怎么会呢，你可以告诉我前不久虞叙昭从无妄界取破烬刀破除了一道什么的封印呀?"

水衍玉闻言，面颊上的鳞片都亮起一点。

她当真是吃惊:“殿下知道此事?"这事在东洲也只有几个妖清楚，“只知道有这么个事情，其它的要你来告诉我。"楚潋:“你愿不愿意说?”或许虞叙昭当真是积威甚重，水衍玉这次沉默了许久。旁边旁听的鉴明都喝完了两杯茶水，这才听到她开口。

“那是上古麒麟王的封印。”

鉴明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茶吐回到茶杯里。

楚潋眼睫飞快眨两下，坐回去，一字一顿道:“他祖宗，还活着?”"当然不，只是尸体而已。"水衍玉道:"上古时代巫妖两族并立，妖族先是龙凤大战，随后便是麒麟一族横空出世。我龙族先祖预感天地大劫将应验在巫妖两族上，迅速带领族人回到无尽海，退离了波折。可凤族余麒麟族那时起便打到了最后，始祖凤凰堙灭，死前将麒麟始祖封印于凤族禁地。封印难解，这个秘密一直等到陛下杀入凤凰梧桐林才被发觉。万万年已过，陛下感知始祖生气已绝，一身血肉修为却因封印没有散去--”上古麒麟王是天地间第一只麒麟，背负天运而生。楚潋听过一个说法，它和始祖凤凰一样，自诞生起便是圣人修为。

鉴明忍不住道:“阿弥陀佛，难道妖皇陛下找到了复活始祖的秘法?”顶上。他是想冲破封印，吞吃麒麟剩下的血肉修为甚至道统。水衍玉张张口要说话，楚潋先她一步，斩钉截铁道;"不，他不可能甘心让谁压在他头"殿下聪颖过人。"水衍玉道:"除却天霄神尊与九幽鬼帝，世上能够破开这道圣人封印的，恐怕只有九幽长留石河无妄界破烬刀。长留石早就不见踪迹，所以为破烬刀，东洲给出去了不少好东西。"

青龙尊者语气感慨，殊不知在场除却她人人都知道长留石踪迹。心中升起，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一晃而过，转瞬即逝。楚潋盯着她看，心中的疑惑豁然被解开，继而一个新的疑惑怀疑带着浓厚的阴影从她原清玄，成为此方天地间的第一位圣人吗?

她没能抓住这点细微的预感，便想如果虞叙昭成功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会超越楚潋洞窟中萦绕细微水声，渐渐的，对坐三人耳边响起突兀的挠门声。一下一下，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