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太守府宴(下)
江连顺势也扭头一看,见识小弟江迁,脸上一黑,再看向谢徵,只见他目若秋波(大雾)地看向江迁,顿时气极,口不择言道:“你不在屋里怀抱美妾,出来做什么?”
江迁也是一愣,不知道这个没脑的哥哥突然抽的哪门子风,只横了他一眼,也不加以理会,对谢徵谢衡二人见礼:“谢大公子、谢二公子,小弟江迁,有礼了。”
谢徵谢衡自然拱手回礼。
江迁面带温润的笑意,道了声“叨扰了”,让身后谢府来的小厮上前,就把眼刀使向了江连。
对江连这个哥哥,江迁已经是连说都懒得说了,直接连人带拉地一走,就叫左右近侍将江连带回去了。
这江小公子倒是知情识趣,谢徵边想边听那小厮回话,竟是得了钟老夫人亲口示下,叫他即刻回府,眸中闪过一丝古怪……
娘她并不爱多管闲事,何况是对着各处都极为放心的长子,所以原因就很浅显了。
“你大嫂真是长进了。”谢徵对着弟弟吐了苦水,这才起身,略带醉意地摇头晃脑,抬手拢了拢了衣襟:“罢了,你再坐会儿,没练出个虎胆来可不许回去。走吧。” 最后那句是朝那小厮一瞥后吩咐的。
谢衡见谢徵只管自己,独自要走,颇为幽怨地扫了他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
对于谢徵的忧虑,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懒得细说。他不是不能适应此类风气,不过是不甚欢喜,又觉得浪费时间罢了。
谢衡摇了摇头,心道算了,不出几日就要落个清静,到时候他便能潜心读书,不差这一日两日了。
星光璀璨、夜凉如水,谢衡回府并未惊动任何人。
翌日程娇晨起之后问了声,知道他未到子时便归也就不说什么了,转而兴致勃勃地挑着衣裳打扮起来。
新婚头几日,谢衡就让人取了许多夏布来予她挑选,裁了好几身衣裳,陆续又两套已经上过身了,这两日又有余下的送来,便尽情地搭配。
玉梅对东院、尤其是程娇的事越发上心,早早地发动了底下丫头们来给程娇的新衣裳绣了好些荷包作配饰,其中还有几双蜀锦缎面的绣花鞋,绣了大红的牡丹、杏色的并蒂莲等花样子,绣工好,做得也细致,几样堆到一处,挑得人眼花缭乱。
程娇手上抓了两个荷包,忽然想起配了料子叫玉梅拿去做抹额的活来,问道:“那件儿抹额可做好了?”
“夫人吩咐的,婢子岂敢耽搁?一早就做好了!”玉梅说着,捧了个绣囊出来,拆开物件递给她。
“好极,也该叫娘也高兴高兴。”光她拿料子裁衣裳了,怎么着也得给老夫人表示表示,哪怕人家未必用得上,好歹也算她一份心意:“顺道替我挑两个做工最好的荷包,着个伶俐的丫头送去西苑。”
程娇心满意足地挑了石榴色的古香缎罩衣、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天越见热了起来,古香缎要比织锦缎薄透些,颜色却更鲜亮,春末时分穿上尤为好看。又让玉枝过来为她绾了个随云髻,越是色彩斑斓的衣裳,越要配以简单大方的发髻和颜色单一的配饰。
好一番打扮下来,打听到婆婆在徐氏的服侍下刚用了早膳,还没去小佛堂,就知道婆婆定是要因着长房明日启程,就自发地改了作息。
既然她都知道了,索性带了给婆婆备的礼,去了素心斋。
今日不光徐氏在,她的闺女谢溪也在。
虚岁才八岁的谢溪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长得又格外水灵,丱发上两个小髻各围了三、四圈缀了红宝石的金链子,轻薄的夏衫外头戴了个缀着颗红玛瑙的金项圈,贞静的模样,看人都带了三分笑,见了程娇,更是笑得露了颗小虎牙,口中道了声“婶婶”。
见程娇应了声落座,钟老夫人同徐氏先时提了几句上京事宜,眼下话锋一转,说到了她的衣裳:“娇娇这样穿着好看,依我瞧啊,这种红色、嫩黄你都压得住,就该多穿穿。”
徐氏也含笑地将她从都至尾扫视一遍:“娘的眼光好,弟妹穿这些鲜亮的颜色确实挺好。这可是新做的夏衫?”
“嫂嫂可别醋,我那儿最好的几个荷包都让人送你西院了,待会儿你回去就瞧见了。”程娇从玉梅手里接过绣囊,亲自递到钟老夫人跟前:“这个呀是我特意给娘挑的样子,娘,你可不能嫌弃!”
“哦?!连我都有?”钟老夫人眉开眼笑地接过,打开翻出了物件,不由地夸了一声。
闲话过后,钟老夫人又问起徐氏在京城的置办的院落等事情。长子这番远行,不知何时才归,她自己等闲大老远地又去不得,多问上几句也是常情。
知道她们有正事说,程娇索性就带着谢溪告退了。
谢溪的兄弟谢晨每日有严格规范的读书时间,相比较,谢溪要闲得多,更兼明日就要启程,徐氏也没空看管她,索性就放了她一天大假。
一出了素心斋,谢溪就呼出一口气,忍不住就活蹦乱跳起来:“婶婶,东院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