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凌迟
哪怕那事物已高高胀起,他也依旧无动于衷。
不动如山,任由索取。
宋兰亭一叹。
他的父亲,这位沉溺于阴诡中的帝王,终于疯了。
即便他富有四海,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人人奉承,人人阿谀。
可他的心,被这沉重的帝王冠冕,侵蚀得千疮百孔。
他始终沉浸在诡谲阴谋里,对一切阴谋推崇至圣,而失去了作为君主,最该有的宽悯之心。
勤政殿内,文武百官,侍卫奴仆,人数百众。
应当是恭谨端肃、不容喧闹的神圣之所,却成了阴阳相合的秽乱之地。
他望了望戚无涯,他的面色一片蜡黄,嘴唇抖颤。
除去那几名乐姬微弱的呻吟,殿中一片死寂。
而这样诡异的静默,让他联想到磨刀待宰的屠羊。
陆衍,就是那只羊。
戚无涯,就是那只羊。
只要他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立刻会成为陆家通敌的铁证。
无论是陆温,还是戚无涯,结局,就只有死。
陆衍的身影还在帷幕后。
陆衍有些恍惚,女人的腰肢很柔软,很纤细,这让他想到了他在祁州郡种植的棉花。
女人的气息很香甜,很圆满,这又让他想到了春日里的果实,同样的香甜,挺俏。
然而,女人的气息愈发近,他愈发按捺不住心中那荒唐虚渺的念头。
如果眼前这位攀着他的脖颈,细细密密,啄来啄去的鸟雀精,长着另外一张面庞就好了。
唇红齿白,光华动人,一双明眸,桃花灼灼。
他勾勒出那人样貌,却与记忆中那人重合。
仅仅两面之缘,他却将那张面容,记得刻骨铭心。
他又是一怔。
可那人,是个男子。
男子与男子,怎么能做那样的事情?
他突然觉得慌乱,觉得困惑。
他怎会喜欢上一个男子?
而且,他如今,就在殿中。
他难以自抑的望过去。
那人眼眸紧闭,齿痕深深嵌于一侧,好似忍耐之时,被咬破了皮。
他低头看着自己破败的身体,巨大的羞耻感,深深的绝望,终于叫他溃败,终于叫他束手投降。
他探出双臂,将面前的女子挟制住,死死咬住她胸前那团嫰物。
他遏制不住了,真的遏制不住了。
并非情欲,只是心智溃败。
那女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跌跌撞撞的奔出帘帐外,轻纱凌乱,领口大敞,胸前红玉珠血肉淋漓。
余下两名女子,也不顾什么金银钱财、命悬一线,被那血腥一幕,吓得花容失色,连连退出帘帐,口中喊着:
“那人是个疯子,是个疯子!”
可在场诸臣,无一人敢应,无一人敢答。
他们早知,他是个疯子。
内侍撩开帘帐,陆衍唇边殷红点点,他勾着唇角,噙着笑,一双温柔的桃花眼眸,却流溢出稚儿心窍:
“好喝,好喝!”
裕丰帝五指微曲,凝目打量着他。
难不成,竟真是他错了?
可他不甘心,天爻谷一案,总要有人背负罪责。
总不可能,承认这一切,都是由于他的漠视,由于他的放纵,才致使五万英魂湮于洪流。
他不能。
他已经罚了太子,也赦免了陆氏兄妹,舅舅为何还要逼他呢?
对,都怪这个老匹夫。
他修长深邃的眼眸,始终隐于暗影处。
如果,人前宽衣解带,人前阴阳颠倒,都撼动不了他的心窍,那么,戚无涯的命呢?
裕丰帝眉头一挑,沉声道:“震北王以下犯上,传令,收押刑狱,明日午时,凌迟处死。”
陆衍面色一白,呼吸一窒。
戚无涯笑了笑,起身,快步走到陆衍身前,褪下外袍,披在他身上:“涿儿,护好云儿。”
陆衍心中猛颤。
外祖父,是要用自己的命,换陆家一个公道。
只有驻守西北疆域四十余年,战功赫赫的震北王,因质疑陆家有冤,却因惹怒天子,而被处决。
百姓才会真正去审视天爻谷一案的真相。
只要真相大白,只要陛下昭告天下,陆家无辜,他则无罪。
陛下也就没有了任何理由,将他捆缚宫中。
外祖父,早已做好了准备,以死明志,用自己的死,换来他的生。
可如今,他连跪他一跪,拜他一拜,都不能。
宋兰亭出列,急咳两声:“父皇,震北王忠心耿耿,连质陆家之冤,都是卸了兵权后,才替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