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第18章
朱达拦路时,疏当宴提过这个名字。
光华大现下,只有一位气宇轩昂的灰袍道人。
一袭道袍上绣纹繁杂,来人银冠银剑银画,一张冷峻面庞,也泛着莹莹的白。
十足的冷若冰霜。
剑气荡涤满坡,云镜里只觉灵台一片清明,她想了想,却记不起半点关于此人的事迹。
如此仙门砥柱,师娘不该没有提及。
褚问羲一剑的威力不小,天上无端移来一朵舒卷软云,浑杂的怨气齐齐褪去,收拢云中,刹那间,浮厌坡便露出略显荒芜的本相来。
褚问羲独来独往,却声名显赫。
疏当宴有些激动,三人上前见礼:“多谢道长相救,晚辈是……”
褚问羲收了剑,“我知。”
疏当宴一脸受宠若惊,胥如势也不由露出了一点喜色。
与褚问羲相比,他们的修为道法难以望其项背,久仰大名却无缘得见,自然对他又敬又畏。
能让褚问羲记住名字的小辈屈指可数,他的回答,是一种莫大的肯定。
蔺如道倒还算淡定,站在一旁道:“除夕将近,前辈不在仙府坐镇,怎么……”
褚问羲睨他一眼,“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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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时,唇舌却不动。
云镜里一个疑窦还没解开,又听蔺如道说褚问羲在仙府坐镇。
可云镜里清楚的记得,晚山樵府主姓臧,臧氏掌权已久。
坐镇除夕,驱邪除祟的,怎么都不会是褚问羲。
云镜里疑思难解,身侧的应雪时却不合时宜道:“我救你出来,你还没谢我。”
“我没让你救我,别自以为是。”
云镜里睬也未睬应雪时一眼,却有些难以言喻的心神不宁。
褚问羲连眼神也没施舍给云镜里与应雪时,怨阵已破,银剑入鞘不久,不染纤尘扭脸便走。
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夜歌三人却好似习以为常,不以为怪。
胥如势将疏当宴袖中的萝卜精薅出来,仔细看了看,冷笑道:“朱达那只死猪如此搬弄是非,我非要将它抽回原形不可。”
萝卜精却好似听不懂话,羞羞怯怯地掩唇笑了笑。
看,它压根儿没有脑子,与朱达素不相识,又如何嫁他为妇?
胥如势顿时了然,什么愔妹明妹,什么作恶多端,不过都是朱达的片面之词。
他们三人不请自来,扰得浮厌坡不甚安宁,纵是被困法阵之中,谷绛衣也没想下死手,可见这只兔子不是穷凶极恶之辈。
相反,兔子爱吃萝卜,浮厌坡又是个古怪地方,草窝寨中的萝卜沾染上几丝妖气,成了只灵智不开的妖精,比野猪爱萝卜更为合情合理。
朱达拦路,多半是为私仇。
被一只野猪当了刀,任谁也开心不了。
疏当宴拉起脸,眼下谷不谷绛衣的已经无关紧要,把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猪妖教训一通才是头等大事。
云镜里看着三张一个赛一个黑的脸,无奈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吃此一堑,才可长此一智。下回你们不再莽撞行事,这个亏,就没白吃。”
胥如势与疏当宴异口同声:“吃亏事小,丢人事大。”
蔺如道:“言语如锋,朱达颠倒黑白,一错在先,我们轻率信之,二错在后,待回府之后,理应备礼前来谢罪。”
疏当宴指了指萝卜精:“那这萝卜呢?”
应雪时:“方才谷绛衣看都没看它一眼,既然朱达想要,就给他带回去吧。”
提到谷绛衣,蔺如道却一反常态,谨慎道:“谷寨主手中的玉瓶绝非罕物,浮厌坡上的法阵,也不同寻常。”
说着,他转过脸来看应雪时:“应公子,谷寨主可是你的旧相识?”
疏当宴双眸一亮,应雪时摇头:“没见过。”
蔺如道:“可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却像是故人。”
云镜里道:“朱达的草庐年头已久,应当是石林中的老宅,他或许知晓谷绛衣是何底细。”
蔺如道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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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雪时一直走在云镜里身侧,静静的目光忽的往左移了一移。
“你曾说过,让那猪妖去找褚问羲。这个褚问羲,是何方神圣?”
疏当宴匪夷所思地看着他,犹疑道:“晚山樵四仙之一,府主褚问沧的师弟啊。褚问羲你都不认识,你不会……连晚山樵仙府姓褚都不知道吧?”
他自作聪明地添了最后一句,瞧见应雪时的神情,见他似是怔然,不免震惊。
疏当宴又去看云镜里。
云镜里皱眉:“我记得,晚山樵仙府府主姓臧。”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蔺如道说,“一百年前晚山樵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