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消失了。
云镜里忖道:这样也好,省的麻烦。
她收敛心神,又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云镜里比那少年大了两三岁,被如此轻佻地喊“小拾灵”,心里不免多了一些不快。
“我来送个东西。”云镜里道。
少年站近了些,“什么东西?”
云镜里迟疑片刻,将谢云拂的玄玉亮了出来。
见了那玉,一众人的面色不约而同地变了变,少年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才回头对云镜里道:“小拾灵,跟紧我,不要让阵法伤了你。”
他这话说得狂妄至极,也有几分狂妄的资本,云镜里没说好与不好,眼前紫光一闪,面前多了一人一剑。
御剑而来的是个少女,清丽的面容犹带着几分幼态,穿着打扮与少年极其相似,只是她的衣袍,是与谢云拂一般无二的淡紫。
在她身上,云镜里感应到了仙格。
谢家的?
来人一手拧住少年的耳朵,将人提到了自己剑上,怒气冲冲道:“疏当宴,你敢骗我,我今天就要摘了你的脑袋下酒!”
疏当宴身后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纷纷移开视线,缄默不言,任凭他们来去匆匆,剑光一闪变成了两个小点,直冲仙府而去。
疏当宴的惨叫声响彻云霄:“五师弟,快去禀告师父,胥如势要杀人了——”
云镜里心念微动,不是谢,是胥。
她鬼使神差地去看应雪时,应雪时不动声色地轻轻摇首,眼睛望了望城内。
被疏当宴称作“五师弟”的修士,气质与疏当宴大不相同,儒雅随和,全身上下都写着个“礼”字。
“五师弟”无奈地叹口气,先对云镜里作了个揖,歉意道:“师兄生性如此,姑娘勿怪,请随我来。”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云镜里听出了一点怨气,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五师弟”的模样,得出了四个字——得意门生。
是最省心的,也是出门在外时,要收拾烂摊子的。
这烂摊子,想来十之八九都与疏当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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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歌天上飘着南来北往的剑,地上却与凡城无二,商铺鳞次栉比,小贩挑着竹扁担,正在卖力吆喝揽客。
云镜里牢牢攥着谢云拂的玄玉,兰玠东瞧瞧西看看,跳到了应雪时的肩上,纸脖子都要拧断了,对着后头肉铺的鸡腿流口水。
‘’阿雪……”
应雪时被恶心得眉心一紧,差点失手撕了他,又想起来云镜里说过,兰玠是鬼山上的碎魂杂糅而成,性子千变万化,勉为其难收住了火气,弹了弹兰玠的脑袋,奇道:“你个纸人,怎么喜欢吃肉?油水不会让你肠破肚烂吗?”
兰玠吸溜着根本不存在的口水,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鸡腿,回道:“我没有肠子。”
它说完,又飞到了云镜里身边,谄媚道:“而且云姑娘这么疼我,我一个身|子破了,她再为我剪一个新的就是了。”
云镜里将它弹开,“我上次就说过下不为例,你若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就一直飘着等阎王吧。”
“五师弟”适时开口:“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云镜里。”
“五师弟”颔首,看了一瞬应雪时,却转过头来问云镜里:“不知那位公子……”
闻言,云镜里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五师弟”这般礼数周全,对着一只大妖都能口称“公子”,别的尚且不说,修心这门课业一定高居魁首。
应雪时与云镜里想到了一处,赏了他一个正眼,回答:“应。”
“五师弟”依旧以礼相待:“在下蔺如道。”
他一开口,身边几位夜歌子弟都跟着自报家门,云镜里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对此并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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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渐渐稀疏,热闹的烟火气被抛在身后,仙府将至,四周戒备森严,若无蔺如道一行人带路,防不胜防的阵法定能将擅闯者碎尸万段。
神侍在二道门等候多时,蔺如道与一众子弟交了降妖法牌,大家各自回府去寻师长,蔺如道走过来,解释道:“几年前府上出了一些事端,师门有令,只有领了法牌方能外出降妖,不然,可是要挨鞭子的。”
他一直和和气气,云镜里与应雪时却都不是话多的,唯一一个喜欢说话的,现下也被蔺如道给的一把糖堵住了嘴,这一路,他们走得有些沉默。
云镜里与应雪时被迎进了一间中堂。
蔺如道招来两个道童,又对云镜里道:“还请姑娘稍等片刻,师父正从道场赶来。”
道童只有半人高,却是雪白的头发,瀑布般披在身后,摇摇晃晃端来一个茶盘,艰难地将茶水放到了小桌上。
兰玠小声说:“怎么比我还笨。”
云镜里捂住了他的嘴。
蔺如道温和一笑,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