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排也挺随遇而安,除了一件事。
京大的音乐专业享誉全国,但自家俩教授一个生物制药专业的一个新闻传媒专业的,没一个能给谢夭夭一星半点的音乐方面的指导。
学龄前谢家父母不是没请音乐学院的老师给自己闺女做音乐启蒙,但互相切磋半年后,音乐老师委婉的告诉谢家父母音乐以外还有更加广阔的天空可供谢夭夭翱翔,谢家父母便彻底死心不做强求。
本来谢夭夭对于音乐天赋这事也是无所谓的态度,但一场文艺汇演彻底刺激到了小姑娘的粗神经。
那次她穿着自己最满意的小裙子上台做诗歌朗诵,台上人声情并茂激昂澎湃,台下人东歪西倒昏昏欲睡。
谢夭夭本以为同学们是功课太辛苦也很体谅,直到看到后面小提琴表演和钢琴弹唱引起的阵阵欢呼。
尤其是那群无知的鼻涕虫臭男生,一个个兴奋的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于是谢夭夭得出一个结论,音乐比文学更有煽动人心的力量。
于是从储藏室的旮旯里翻出尘封多年的小提琴,决定拓宽自己世界的宽度。
只是还没等她找到合适的机会跟父母说要找个心理素质好的老师重新学音乐,就被紧急送回了姥姥家。
那是初一开学前半个月的周末,谢夭夭一大早醒来偷偷摸摸的背上自己的琴盒溜出了家门。
山海市有一条沿海的繁华道路,路的一边是早些年单位分配的职工家属院,密密匝匝的五层楼沿着起起伏伏的小路临街而建,谢夭夭的姥姥家就在其中一栋的一楼。
而路的另一边是宽阔美丽的园林式别墅,别墅的四周绿地如茵,再往南一点点便是木栈道围起来的海岸线。
虽说别墅是私人领地,不过谢夭夭知道临海的别墅区几乎相当于空城。
有钱人们争相在这边置业做度假用,不过很少有人真的有时间住过来。
小时候来姥姥家过暑假的时候经常被同小区的小伙伴带过来玩耍,所以谢夭夭知道这边非常符合她练琴的要求。
没人打扰她的沉醉,她也不会扰了别人的好梦。
是的,谢夭夭打算在拜师之前先自己上上手,说不定能自我发掘出惊为天人的音乐天资。
这种对于自己辉煌的展望戛然而止于一个星期之后的清晨,谢夭夭照例背着小提琴跑到海景后花园练习世界经典名曲《梁祝》。
正当她摇头晃脑的沉浸于梁山伯与祝英台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砰的一声巨响在谢夭夭头上炸开。
待她惊恐的长着嘴巴仰头望去,对上的就是萧曳那双含着愠怒和冷意的眸子。
谢夭夭至今都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情景,远处海岸线上太阳初生,少年头顶的天色还泛着好看的鱼肚白,海风吹拂着粗壮的梧桐树,枝叶碰撞摩擦出“沙沙沙”的声音很是悦耳。
比此情此景更动人的是少年的脸庞,肤色冷白,唇色却艳丽浓烈,一双内勾外挑的凤目削减了那张脸上的冷冽神色。
无论是九年前还是现在的审美,谢夭夭都要摸着良心赞一声人间绝色。
打破这一副美好画卷的是一道不耐烦的嗓音,音色很好听,内容却着实不入耳。
“一个星期了,第三五八小节还是拉错弦,右手持弓姿势都不对。”
谢夭夭一听当即就炸了,谁还管此间少年美不美,一把眼刀迎着朝阳飞了上去。
少女怒气冲冲的反问:“你很会!”
人通常是缺什么就最听不得别人攻击她什么,唱歌拉琴都走调这就是谢夭夭的雷点,谁踩上去炸谁。
所以谢夭夭这么问是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的,暗语就是你行你上,不行别哔哔。
事实证明,即便二十三岁的萧曳看起来再怎么冷淡疏离懒散傲慢,但九年前只有十四岁的少年还是很好激的。
窗户在谢夭夭的头顶上砰的一声关上,没两分钟一楼栅栏门被人推开,少年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给谢夭夭演奏了一曲荡气回肠的动人乐章。
虽然这份荡气回肠里明显掺杂了起床气。
要说谢夭夭有什么特别值得拿出来夸赞一番的优点,那就是能屈能伸识时务,当即一番痛彻心扉的反省和道歉,最后以想要拜师的恳切央求收尾。
萧曳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为之动容,他大概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刚才还梗着脖子跟自己叫板呢,现在就低眉顺目的乖巧喊师傅了。
当然那天少年翻着白眼把小提琴丢还给她,绝情的转身回别墅了,关门之前还听到少女笑嘻嘻的问他附近还有没有人住。
萧曳冷冷的回了一句“没有”便咚的一声关了门,直到第二天才知道女孩问话的险恶用心。
第二天一大早谢夭夭带着小提琴和三顾茅庐的诚意来到了萧曳窗台下,喊了几声师傅没人响应后,终于还是以一曲国歌把人喊了出来。
“我看起来很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