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长生天

“小……小珑，这不是我的幻觉吧？”黄书亮颤抖的问道。

“对，你没瞎。”林茜茜替我抢答了。

我想起来，这家伙虽然一起去执行任务，但只是负责在船上接应，也没见过那些诡异的场面。相比之下，林茜茜和阿科显得冷静了许多。

“白姐姐，这是什么东西？”林茜茜问道。

“不知道，我也从来没见过有超能力的动物。”白羽回答，一边往前垫了半步，杀意暴起，准备第二次出手。

那白狼似乎有所戒备回应着白羽的杀意，龇起牙，浑身肌肉紧绷，一会儿死死盯着白羽，一会儿看看我。

我感觉到不太对劲，如果它要捕猎我们，为什么那狼群都还在原地。

难道……我想试试。

“等等白姐！你先放下匕首！”我说道。

“怎么了？”

“白姐，你先听我的，先把匕首放在地上。”

白羽愣了一下，还是听我说的，慢慢蹲下身，把匕首插在地上。

那白狼也不再龇牙，但还是警惕的看着其他拿着武器的人，又转头看我。

“茜茜姐，阿科，阿亮，你们也是，先把武器放地上。”

他们犹豫了一下，也还是照做了。

果然，那白狼并没有趁机攻击我们，只是在原地站着，抬头看着我。

“你们都别说话，我不会有危险。”

说着，我也扔了手里的木棒，往前靠上一步，它没动。再靠近一步，它还是没动。直到我走到它面前，将手放在了它的额头上。

没有丝毫理由，只是冥冥中感觉它想让我这么做。

在我的手触碰到它额头的一刹那，我便知道了它的名字。

“哈达那日苏”，我轻声念道。那白狼低下了一直高昂的头，闭上了幽绿的眼睛。

我也跟着它闭上眼，感觉全身一沉，似乎掉进了深海一般，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团白光中，似乎和濒死时的场景一样，但又稍显不同，我并没有濒死体验时那种温暖的安全感，所有的情绪和感官都一如往常。

在我面前，盘腿坐着一个奇特发型的男人。我也盘腿坐下，与他面对面。

“这么久了，我终于等到了。”他开口说道。

“你是在等我？”我问。

“啊，我只是在等一个知道我的名字，可以与我说话的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任何人。”

“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闻到你有和我一样的味道。”

“你在这等了多久了?”

&34;大概有七百多个冬天了。&34;

我愣了一下，七百多年前，还是元朝啊。我仔细端详他的样貌，宽大的脸庞，蒙古人的五官，头顶和后脑的头发全部剃光了，只留着前额和两鬓的头发，都编成了辫子。前额的辫子往后盘，而两鬓的辫子垂于双耳侧。

见我没有开口，他开始说起自己的故事。

“七百多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草原，我的部落就在这草原上。那时和汉人的战争刚刚结束，我们赢了，我也从战场返回。我不要那些金银财宝，也不要那些官位，只想赶快回家看看妻子和女儿。于是一天夜里，我拜别了军中的将士们，只身便从大都出发，几天几夜，马不停蹄回到这草原上，可我已经找不到部落，他们迁徙到草原其他地方了。”

大都，我猜他口中的大都是指元大都，那不就是北京么。我们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这里离北京起码有一千五百多公里。这三千多里路，只有一人一马。

“不过我也没有太担心，毕竟部落随水草而居，我也早就习惯。于是我便在这里扎下营地，准备休息一晚，再去寻找部落。可到了夜晚，我被狼群包围了。”说着，他抬头望去，似乎想要透过这片白光看到满天繁星，“那天晚上的夜空和今天一样，像草原上的露水闪闪发亮，像我妻子和女儿的眼睛一样好看。”

“安达，你知道吗。我不怕那些狼，我也不怕死。但我是害怕再也见不到家人。我和那些狼一直搏斗到天亮，我满身都是伤。最后那只苍白色的狼王来了，它就站在这块石头上，俯视着满身是血的我。它跳下石头向我走来时，其他的狼都退开。我知道它要和我厮杀。这是草原上的规矩。但最后还是它赢了，咬断了我的喉咙。可那时，我感觉自己没有死，我飘在半空中，看着那只苍狼撕咬吞食我的身体，也听到了腾格里的声音，在一团白光中。”

腾格里，长生天，是蒙古族崇拜的至高无上的神。

“腾格里问我，我想活着吗。我说我想活着，我想回去我的家，想见我的妻女。他又问，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我告诉他，我愿意付出一切。随后，我便感觉身体从天空中掉落，也失去意识。醒来时，就发现长出了尖牙和利爪，正在啃食自己的尸体。我已经变成那只杀死自己的白色狼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