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在象牙塔的孩子们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趋吉避凶,是本能。但有时划得太清,界限也就越缩越短,导致圈内的人寸步难行。
白雪虽然用尽全力去面对这些困难事情,但站在深渊之下的人,能选择的路如此微薄,只有直面惨淡的事实,认命才是一种解脱。
白雪的脸孔依旧那样苍白,嘴唇也尚未恢复血色,面对着王警官与李警官,目光呆滞却泛出泪光。
初冬没有暖气的医院,仅有寒气在传播。白气在白雪的口中若隐若现,她那不薄不厚的嘴唇微微颤抖道:“王警官,可以先带我妈妈去其它的屋子吗。”
“可以,小李,先带阿姨去隔壁休息下吧。”
“雪儿!”一下子变得有些苍老的母亲转过头望着白雪,眼泪止不住地留下,嘴中念叨着:“不要委屈自己,都说出来吧。”
跟随着李警官走了出去,关上了病房。
只听见母亲轻声轻语地对着李警官说“就让我站在这里,听一听吧。”
小李警官点了点头,相伴在一旁。
天下的妈妈虽然并不都是站在子女的一边,但仍有充满责任心与无私的爱的母亲。对于一直相依为命母女,亲情往往更加重要。如今女孩刚进入18岁了,要对待陌生人,陈述过往的遭遇,对于她来说,这是一次荆棘载途,踏入的不止是成熟,更是一种对现实的反抗,一种对荒谬的挣扎。
在病房内,白雪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王警官,您问吧。”
“白雪同学,回忆可能会有一些痛苦,但是希望你能够有勇气面对它,自然讲出来你的经历就好。”王警官温柔地说道。
白雪点了点头。
“那么,请你描述下撒思牧是从何时,在何地对你进行这些行为的。”
“第一次,是在我14岁那一年,家里置办新房子,一起搬家,他趁着妈妈不在,将手伸到我的下面。因为疲惫和恐惧,我感到全身无力,想要挣扎但是一点力气没有。我不敢说,觉得很羞耻。再加上家庭这一层关系,我无法张开嘴说出这件事。因为母亲一直在家,他依旧如同好父亲一样对待我,我以为就这一次,只要我绝口不提就不会有知道,我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但高中开学之后,他成为数学老师,每月都会两三次假借补习之名,在数学办公室之中,强迫我背数学公式,然后摸我,让我舔舐……那个东西,还会放在我的大腿处来回摩擦。
寒暑假的时候,因为妈妈在家,我平时都是锁门,所以对我来说,家中虽然看似危险,但是又安全。可一想到开学就要继续面对这种事情,我变得很沉默,不善言辞,所有事情都憋在我的心中,亲朋来到家里,我也不会离开我的房间。其实我并不是不知礼节,不想打招呼,只是不想面对他而已。周围的发生的事情根本我没有心情在意。
开始很害怕,后来我就麻木了,我好像不复存在。就像强迫自己吃中药一般,只要咬一咬牙,猛吸一口气,挺挺也就过去了,就任由他了。”
“任由他?你没有想过反抗吗?”
“你是说反抗么”
“对。有过吗?”
“有,我做过反抗,也离家出走过,但最终他变本加厉,对我的惩罚与威胁更令我畏惧。他拍了我的照片,不听话就曝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选择服从。他告诉我,等到高中毕业,他会把照片还给我。所以我就忍耐,等待着高三毕业,只要把照片还给我,这些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只要我忍耐,乖乖做他的排解工具。一切就会好的,我相信是这样的。”白雪鼓起全部的勇气,努力回复着,眼泪止不住的留下。
“那他有对你做过更过分的事情吗,我的意思是做了吗?”
白雪摇了摇头,“没有,那条线他没有打破。”
“你说他有拍照片,那你知道他放在哪里了吗?”
“我知道,他办公室的抽屉里有一个密码箱,他把洗出来的照片都放在里了,有的时候,他会拿着照片给我看,威胁我。”
“可以问下,当你明白自己是受害的时候,为什么不报警?”
“这个小城太小了,我不想让我和妈妈变成邻里之间茶余饭后的谈资,他对妈妈一直很好。反正我都已经被摧残了,已经无路可走了,明明就让我一个人忍受就好了,明明等到高中毕业就好了,明明没有人知道这些的!
为什么!被发现了!
为什么你们要让我说出来?
我知道这种事情是错误的,但又能怎么办呢,真的要把伤口放到太阳下晒吗,我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我的内心与我的身体,都在崩溃,很无助,没有办法,我已经变得肮脏了,那种恐惧与羞耻,我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那种如鲠在喉的心情”
一遍一遍地从脑海中回忆如同陷入更黑暗的深渊,那些片段让白雪无法自拔,语气越来越强烈,声音越来越颤抖,眼泪更是悲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