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绝望之地和绝望之境

漆黑的夜晚，一切都隐藏在黑暗里，让鹿小路看不清四周到底是什么模样。

她只记得自己一直在走，不停地走，似乎很长时间都没停下来了。

不知走了多久，鹿小路身心俱疲，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却忽然摸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

叮！

【欢迎来到绝望之境。】

“绝望之境？”

鹿小路偏头，眼神有些模糊，让她看不清四周。

一股清凉却从头顶缓缓灌下，像是清澈的湖水一样，冰凉着她的四肢百骸，却让她越来越清醒。

遥远的云端，眼巴巴盯着绝望之地观望的老人家终于放下心来，欣慰又心疼地叹息。

“这小家伙也太坚强了，竟然走了半个多月，她再不倒下去，我都想过去推她一把了。”

系统冰冷的提示声跟着响起，【主神大人，您身为主神，也太偏心了，哪有邪神大人刚进入绝望之地，您就给她偷偷开后门的？】

【还有，鹿小姐现在已经是邪神了，是您的死敌，您不该这么帮她的。】

主神板着脸，好似没听到系统的声音，直到系统叽里呱啦地说了好几句，主神才慢悠悠地说：“我闺女，我宠她怎么了？”

“别说她现在只是邪神，就算她要我这个主神位置，我也心甘情愿给她，你管我？”

系统：【……】

头一次，系统觉得自己也挺难的。

伺候完老的，又伺候小的，最后还要被他们怼一顿，统统想哭，统统不说、

……

黑暗渐渐消退，模糊的视线也终于恢复正常。

借着越来越亮的光芒，鹿小路终于看清四周。

她似乎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这里的木房子都很漂亮，却……盖在巨型小草和巨型小花下？

“微缩景观？”鹿小路歪着头，小声嘀咕，“应该是微缩地图吧，类似小人国的那种，我也跟着变小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确实是小胳膊小腿的，比起整个人缩小了，她觉得自己更像是变成了小朋友的样子。

只是身上的红衣依旧染血，让鹿小路心情跟着沉重。

【异域而来的外乡人，是什么让你从掌管命数的神，堕落成满身杀意的邪神？】

突兀的声音响起，鹿小路忍不住蹙了蹙眉，“为了报仇。”

【什么仇怨，让你放弃人人尊敬的神位，成为人人喊打的邪神？】

鹿小路摊手，并不想提起安凉凉被杀之事，只淡淡地说：“对我来说天大的仇怨，对别人来说微不足道的事，仅此而已。”

【这样么……】

那声音思考着，似乎在判断要如何对待鹿小路。

鹿小路却问道：“我不是在绝望之地吗，为什么会来到绝望之境？”

【绝望之地本就是绝望之境，两种不同的叫法，却是同一个地方。】

【如果非要区别，那绝望之地就是绝望之境的大门，只有来到绝望之地，穿过那里，才能来到绝望之境。】

鹿小路忽然想起来，似乎她们和树爷爷聊天时，树爷爷说的便是绝望之境，可晁家、郑家引诱她去找邪神尸体时，就不知不觉间从绝望之境变成了绝望之地。

看来晁、郑两家人是真的没来过这里，不知道绝望之地和绝望之境的区别。

她自知自己现在是邪神，人人都畏惧，也人人都讨厌，并没有到处乱走，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奇怪的是，自从来到这里，邪神的恶念似乎不能再影响她，她甚至都听不到邪神恶念的声音了。

“我进来的时候似乎被什么洗礼了，那个洗礼能把我心底的恶念洗涤干净吗？”

【不能。】

【我只能帮你压制那股恶意，想要真正除掉它，还需要你自己努力。】

“我能除掉那股恶念？”鹿小路眼睛一亮，忍不住问：“我要是能把那股恶念除掉，是不是就可以不当邪神，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四周没有人，安静得可怕，可鹿小路却觉得有一道视线在审视她。

许久后，那道声音才回答，【你不想当邪神？】

【以你现在的力量，如果不当邪神，你又会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冒险家，到时候你掌控命数的能力也不会重新回到你体内。】

【我察觉到，你的身体里还有一个禁锢，让你必须依靠另一个人活下去，他是否强大，决定着你能走多远。】

【我很好奇，一个掌控命数的神，一个有能力变成邪神的人，为何会选择依靠别人存活？】

“你说的是连理枝吧。”

鹿小路忍不住一笑，想到她和时隙渊之间的连理枝，她的眼神满是温柔。

“我选择的那个人是我们这些冒险家里最厉害的战神，他强大、英勇，又很尊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