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社会
精细的体力活动与脑力活动,但他们依旧不会觉得不满。
因为更难的工作需要更好的天资,即基因要求,也会付出更多的精力心神,测评结果不适配的人在狱警的小动作下确信自己的不合适,长此以往固定下来位置,满足感就会诞生。
生活上,不仅有“教育”输入,还有娱乐放松时间,不用担心温饱,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
唯一也是最大的缺陷就是这一切都是被安排、被监视、被管控的。
但罪犯不是本该如此吗?这是一个完美运行、稳定的小型社会,公民都心甘情愿地充当所属位置的零件。
“为什么要逃狱呢?这个问题我问过你,你说你要回家。我养父被我杀了,我是没有家人的。”
爱德拉的笑容里藏着一些泥泞隐晦的东西,白叶看不懂。
“这里都是无期的罪人,纵使逃出去了,过得也不会有现在安宁,通缉只会让我们逃窜一生。”
这次换成白叶无法镇定了,她猛然想到,基因是能遗传的,那么这种看似公平稳定的分配是否会通过“基因定位置”这一运作法条遗传下来呢?
联邦也想知道答案,所以在监狱投射了一个乌托邦的缩影。
白叶又想,既然工厂稳定工作秩序,那为什么还要单独拿出擂台来打破阶层呢?
这个答案只能在她到达D楼才能找到蛛丝马迹。
传教册四角榻着,爱德拉将其拿走,被烫到了一下也不在意。
打开之后,速食白面已然是熟得过头了,但味道比之监狱的饭食还是美味得多。
二人静默地吃着面,白叶咽下最后一口汤汁,“你养父不喜欢女儿吗?”
爱德拉整张脸几乎要埋进碗里,她含含糊糊地说:“他儿子死了,想让我替代他。”
他们心知这是不可能的,人无法完美地代替另一个人。
爱德拉不能,白叶也不能。
爱德拉抬起脸,眼尾被面的热气濡湿,“你见过那个奥莉芙?”
是囚犯奥莉芙还是指挥官奥莉芙?
白叶无法分辨,“没见过。”
爱德拉继续吃面,那根能买但不能涂的口红就放在她手边。
白叶去扔垃圾,然后躲进了厕所的隔间,她启动腕表,向「魔术师」伏恩发去了自己一天的活动记录。
随后,她打开新闻页面,发现头条果如收音机里授课人所说,秘书处劝谏王室联姻兽族,尚未得到国王的回复。
等她下载完奥莉芙指挥官的演讲视频,便回去寝室写日记。
她坐在灯下写字的身影跨过时空与普兰重叠,爱德拉躺在床上,看到他们一样面无表情地写下字句。
但是,或许自己也是那样的。
等到七点,大厅里人人席地而坐,光屏上开始播放十年前的搞笑综艺。
主持人准备好的笑点包袱一抛出,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屏幕这边的哄堂大笑,活着里最基础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监狱的生活条件并不高级,如同C区十三街,被科技遗忘掉,一切道具都是那么简朴,没有仿生人管家,没有随心换装的软甲,没有恐龙造型的机械宠物,没有各种口味的压缩胶囊,没有风驰电掣的悬浮车......
监狱里没有自由,没有追求,没有渴望,没有创意。
“没时间想这些。”爱德拉说。
日程安排并非填满24小时,但安全又简单的长期生活,让她们已经难以去思考什么。
然而,在爱德拉的意料与情理之中,擂台赛上白叶输了。
*
零号是在夜晚才见到监狱守卫的,他老道地将烟酒与推荐书一并献给了对方。
“仿生人?”守卫嗤笑,“你怎么来这找工作?拧螺丝人满了?”
“我的数据库能确保我不会算错数字,才来应聘记录员的。”少年穿得素净,面容如芙蓉一般秀美。
“这监狱可没有仿生人的位置。”守卫将表单一甩,倒是把烟酒放到了桌上。
他想强硬地驱赶走零号,这时,腕表亮了,在看过消息后,守卫努了努嘴,“你运气好,跟我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