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秋身上扫了几遍。

“是呢，嫂子咱们进屋说。”王素英引着吴桂芬进屋，又让李绍秋给她桂芬婶子倒茶。

“好，我马上来。”李绍秋答应完，三两口把碗里剩的稀饭喝进去，又去厨房倒水。

天热，家里凉的有大叶子茶，她给桂芬婶子和她妈一人倒一碗。

这会儿功夫，吴桂芬和王素英也说开了，“绍秋前两天发烧你就该找我的，怕是有那孤魂野鬼吓唬她，让她丢了魂儿。”

“那现在……”

吴桂芬打个手势止住她，“怪就怪在现在，要是丢了魂儿得喊魂，不喊魂的，她这么大的孩子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难好，她好的太快，怕就怕在是鬼魂野鬼上了她的身。”

听到这些，王素英捂着嘴，眼泪唰地就要落下来，“怎么地就有这一遭。”

吴桂芬扯了手绢递给她，“你先别哭，我让你试的你试了吗？有没有不对劲的？”

王素英强忍着难受说：“没有啊，我拿绍双小时候磕坏牙的事儿试她，她也没有说错，她还是我的绍秋娃儿吧。”

“那这就奇了怪了。”沉吟片刻，吴桂芬说：“你别着急，一会儿绍秋进来我问问她，说不准没事儿，是我看错了。”

“好好。”王素英只盼是她看错。

正说着，李绍秋一手一碗茶走进来。

“桂芬婶子喝茶。”先递给吴桂芬，又小声叫她妈也喝。

吴桂芬接过茶啜一口，闲聊般开口，“绍秋，我听你妈说你这两天发烧呢，是夜里受了凉？”

“妈！”李绍秋嗔叫一声，朝她妈撇撇嘴，不大高兴她妈把自己生病的事儿告诉别人。

不高兴归不高兴，人家的关心，还是要回答的，是以她也没多矫情。

李绍双利索地回，“桂芬婶子这个问题倒是问倒我了，前两日不是下过暴雨，我跟绍双去河边想捡点儿小鱼小虾，结果捡到一半儿又开始下雨，我们赶紧往回跑，还是淋了一头。当天晚上我嫌屋里闷，睡觉的时候窗子都打开了，结果那天夜里降温，我盖的又少，第二天早晨就觉得头发昏。”

说完不好意思地一声轻笑，“有前头一遭还有后头一遭，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烧起来的。”

“除了发烧还有别的吗？”吴桂芬问这话的时候，黝黑的双眼牢牢盯着她，似乎想把她钉住一般。

“没有了。”李绍秋摇摇头，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绍秋啊，婶子问什么你就如实说，你不是还做梦嘛。”眼看李绍秋有隐瞒的意思，王素英直接开口，把李绍秋做梦的事儿说了出来。

不过她到底知道这梦不一般，也就没有按照李绍秋早上跟她说的，一股脑全倒出来。

听到这儿，李绍秋才恍然大悟，难怪她一时没想到那么多，桂芬婶子除了跟她妈关系不错之外，在村里还有个大家讳莫如深的身份——神婆。

不怪她一时没想起来，她妈迷信，她爸却是不信这个的，所以他们家以往几乎没有请过桂芬婶子上门。

这回她高烧不退不说，好不容易好点儿，一清醒就做些糊涂事，说些胡话，可不怪她妈想七想八。

“唉，妈你想哪儿去了，我好好的。”知道她妈担心，思来想去她干脆把话说开。

“桂芬婶子，我知道您来的意思，我妈说我做梦这事儿是真的，发烧也是真的，但是我真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我妈估计是误会了。那梦也不是什么怪梦诡梦，就梦的是我们一家人的家长里短，不吓人的。”要说前一句是真心话，后一句她或许也是有几分真心在的吧。

是真是假，以待后来。

“没事儿就好，不过婶子来都来了，还是让婶子给你擦个身，好让你妈放心，也给你暖和暖和。”吴桂芬笑着点点头，对李绍秋的话没有反驳，一幅商量的口吻，倒让她不好拒绝。

李绍秋看了看她妈，答应下来，“好吧，那先谢谢婶子了。”

吴桂芬颔首没有跟她多说，转头安排王素英，“素英，你去拿点儿黄纸，再倒碗酒来。”

“好好好。”王素英没有二话。

快步出去拿了东西进来。

三人一起进了李绍秋的房间，吴桂芬先开口，“绍秋你先躺下。”

李绍秋依言躺下，吴桂芬接过酒碗，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把酒点燃，又抽出几张黄纸在酒上烤热，顺着李绍秋的额心到脚底擦拭一遍，过程中嘴里一直小声念叨什么，她没听清。

如此擦拭三遍后，又把多的黄纸递给王素英，朝她打个手势，二人端酒出去倒了。

再进屋是吴桂芬单独进来的，“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李绍秋摇摇头，确实没有感觉到不适，反而感觉身上暖烘烘的，这感觉在夏天的晚上也不难受，如实跟吴桂芬说了。

吴桂芬嘱咐她，“好，这几天你都早点休息，平日有空多在太阳地呆一会儿，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