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存在的通天宗
“陆青。”何荷轻声说。
“嗨,呵呵。”陆青俯下身,把一缕头发从她眼前拨拉开。他脸的一侧被烧伤了,一只胳臂有根悬带吊着。
“你怎么了?你怎么到了这里?家乡发生了什么?妹妹怎么样?”何荷焦急地连声问道,气喘吁吁地。
“妹妹还活着,你母亲也还活着。我刚好赶到出事地点,把她们救了出来。”陆青告诉何荷。
“她们不在通天宗了?”何荷疑惑地问。
“在宿命对决赛结束之后,他们派了很多的碧金车,投了好多的□□。”陆青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应该还记得的吧,我们那个集市曾经发生过的事。”
何荷当然记得,她当时看着它起的火。当她想到青藤区在□□的袭击下起火时,她的心里充满了新的恐惧。
“她们不在通天宗?”何荷又重复了一遍。
“何荷。”陆青柔声说,虽然是柔声,但是何荷太了解他了,这是他在靠近受伤的猎物最后把它弄死时所用的声音。
她本能地举起手,想堵住他的嘴,可是他却抓住了她的手。
“不要。”何荷轻声说。
陆青没有隐瞒她,对她说:“何荷,通天宗已经不存在了。”
何荷决定要回去看看,起初苍狼堡几个主事的人不同意她回去,认为她这么做既冒险又没有意义,毕竟,他们为了保障她的安全,至少要发动每个门派都派一架隐形碧金车在她头顶不停地盘旋,而她也极少可能会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可是,何荷坚持要回去,并且把此行当做是和他们进行任何意义上合作的先决条件。
普淮,作为反抗九宫城运动的组织者、宿命对决赛的管事掌门,最后同意了,对其他相关人员说:“让她去吧,赔上一天总比一天天浪费下去强。也许让她回家乡看看,她就相信我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了。”
同一条战线?何何左侧太阳穴一阵刺痛,这是楼君霞用线圈击中她的位置,她赶紧用手压住。每当她试图分辨事物的真假时,她被楼君霞击打的这段记忆便从她的脑海里闪过,她脑部被撞伤所产生的后遗症还存在,她的思维仍然不时地处于混乱之中,一天晚上她的房间的地板上爬满了扭动的毒蛇,她都分不清那究竟是不是幻觉。
她回去了。
通天宗的一切几乎已经荡然无存,一个月以前,九宫城的火焰炸弹摧毁了青藤区贫困矿工的房子、镇子里的商铺,甚至审判殿。
在这场祸害中唯一幸存的是胜利庄的房子。何荷说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也许是为了给那些迫不得已从九宫城来通天宗办事的人比如进行访采的言行使者或者是到矿井视察的公干人员等留个合适的落脚点。
何荷站在她的旧家里放着她和妹妹何丽床铺的地方,旁边不远处是放饭桌的地方。烟囱已经塌了,烧得焦黑的碎砖头堆成了一堆,也正是靠着这个她还能勉强认出原来房间的位置,要不然的话,在这茫茫灰海中,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来辨认方向。
看着这狼藉的一片,她的太阳穴又是一阵刺痛,她不由自主地蹲下来,胳臂支在大腿上,双手紧紧抱住头:究竟是怎样的一系列事件导致我现在身处于家乡的一片废墟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究竟是真实情况还是我的幻觉?
她慢慢地吸气,用了以前在苍狼堡治疗时一位医者给她的建议,尽量企图理清头绪。她先从最简单的事实开始,慢慢地思考更复杂的问题,让一连串的事件在她的头脑里展开……
我叫何荷,今年十七岁,家住通天宗,参加了天命之战,幸免于难,九宫城恨我,周子斐被抓了,据说他已经亡故,也许亡故对他来讲是最好的……
“何荷,要我下来吗?”耳边的静谧珠里传来了她最好的朋友陆青的声音,他正坐在碧金车里密切地关注着何荷的一举一动,万一有情况他就会立刻下来。
何荷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便站起身来,向他挥了挥手,示意她没事,同时,为了使对方确信她没事,她离开自己旧房子的位置,朝着城里走去。
陆青曾经要求跟她一起下来,但是她拒绝了,他也就没再坚持。他明白,这种情况下的她不想让任何人陪着她,哪怕是他也不行。
这是她一个人的事。
天气酷热干燥,整个夏天几乎都滴雨未下,因而炸弹袭击后留下的成堆灰烬也不曾有过任何的改变。她的脚踏过的地方腾起了灰尘,但是没有一丝风将它们吹走。
她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朝着她认为应该是一条路的地方走着,不小心踢到了一块岩石上。
但事实上,这并不是一块岩石,而是一颗人头骨。它滚了出去,最后脸朝上停了下来。
她全身瑟瑟发抖,禁不住死死地盯着这颗头骨看着,心想这究竟是谁呢?换做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看上去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她还是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