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下一步该做出何种的举动,他做思索,该如何表明不久前的下作,以及如何道歉。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庆幸她能先对自己说话,也庆幸能赶在之前惊醒自己。没敢把话想好再说,他以一连串的“嗯——”回应刚拾起的救命稻草。
“我在想即使是再完美的人也会有一些小脾气,仿佛就是上帝故意强加到他们身上的,用来平衡上帝自己的不完美。”
未有传来作答,他不解,按道理说应该是每人一句才能构建交流,那她不作回应一定是像自己那样不屑于理会。他不想做她和自己心目中那样的人,努力思考着该如何将话接下去。
“那些美丽的人也正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缺点才造就了他们近乎完美的品格,也使得他们能够与普通人生活在一起。就像是现在的人以白皙的肌肤为美,但真正这样的人不是有皮肤病那就是将死的无血色,可是有一些人不是这样的,她们把白皙的对立面黝黑那多余的部分放在了眼睛里,为她们的美增添了几分流转。”
未作答。
“有些人可以在高雅的行为举止中被看出鄙陋;有些人可以在悦耳的声调里被听出无教养;有些人可以在一个眼神、一个噘嘴中发现藏在里面的奸诈;有的人可以在样貌上看出清秀,也可以发现藏在里面的魅力,及认知到了人格后的不舍分离。”
未作答。跟着进到了一家咖啡店,一起坐了下去。
“有些现代生活下的女子,看样貌识齿龄,不过是二七或三七,但翘嘴与挑眉之间却能看出粗俗与故作。有些即便是已过青春,但仍可见青春为之驻留的痕迹,全身洋溢着纯情,如清晨欲滴的花朵,从含苞中飘香,娇滴滴含羞貌,让人忍不住夸赞自然之神垂顾的美丽。”
未作答。此刻她似听非听般眼神空灵搅拌着咖啡。
“有位女子有北国女子的身材,高挑又丰腴,又有南国女子的肌肤,洁白又细腻。她有豁达大方的性格,又有为他人着想的细腻关怀。我从来不敢正视她,我怕她用那时刻流转着情意的眼神将我锁在眼睛那么大小的地方,这是因为我的眼睛没有她那么深幽远大;我不敢与她对话,我怕粗野的言语玷污了她浸泡在甘泉多年的词汇,这样会使我的言语见到那清澈晶莹的池水后,失去了包裹在尘世中的淤泥,转而就因羞愧而死,而当回馈到了我这时,我也像褪去了遮羞布一样。未有进一步的举动是怕招致羞辱,即便那位美丽的女子从不这样想。”
未作答。她抿了几口苦咖啡,每每停下都要搅拌一阵。
“如果早十年我能遇见你,我想我一定会爱上你。”
她这才将眼光对向了他,可仍未作答。
“如果我早生十年,我一定会爱上你。”
未作答。
“或许不用十年,我想我也会爱上您。”
她笑,令他没有做好准备,随即也跟着笑了。
“可你说的都不讨我欢心。”
“总之原谅我了吧。您可真是莫名其妙,我想父亲肯定不敢惹您,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油嘴滑舌,呵呵,一定在公司哄了很多女孩吧。”
“太有趣了,您可是第一个,像是小孩一样,真是有趣,有趣,太有趣了。”
“你最像个小孩子了。你请客吧,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一杯咖啡就可以吗,早知道就不说这么多了,想必也吵到了您的雅兴吧。”
没了回应,他也顺势停了口,安心喝起了咖啡,不过只是抿了几口,留了一大杯在桌上。
“不喜欢喝咖啡吗?”
“不是,怕晚上睡不着。”
“是吗?不会吧,心理作用。”
“可能是吧,但一直都是这样,相比之下我更讨厌晚上失眠。”
“你还会失眠吗?这么多年了,也太难过了。”
“偶尔还会有几天,这么多年了,也就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就算一夜不睡第二天我也精力充沛。我也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不过这种情况几乎没再发生了。”
“以前吃的药不管用吗?”
“嗯——算是有用吧,这不也正是让我活到了现在嘛。”
“儿戏,还是喜欢说些唬人的话。睡前不要多想,早点躺在床上就好了。”
“不再纠结睡与不睡,反而好多了,总想着该怎么睡反而更容易失眠。不说了,太久远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询问是否等休息足了再与阿雪他们会和,她点了点头,说以后想买再结伴。
三人来了咖啡厅,阿雪与阿鼎又点了些零食。明澄打着玩笑说他们不用再吃晚饭,而阿雪不作搭理,还说他小气;阿鼎点了个炸鸡,还是拿给他妈妈看的,得到了点头允许。
时间已到平常饭点,继母这才记起和父亲通个电话,告诉父亲晚上在家没有饭吃,让他去外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