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拖出去,腰斩
在只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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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两个时辰又快过去,日头开始西斜。
昭安帝命人给杨烟送了碗水,手镣太重,她躬身将头埋进碗里,捧着大口喝,像一只渴极了的小狗。
他竟起了些怜悯,这样惹人怜爱的女子,就要死了?
像路过花园,随手折掉一枝花朵,花刚被雨水打过,挂满晶莹水珠,叫人想探到鼻前轻嗅,浸水养入花瓶赏玩,并不忍立刻丢了任它化为泥土。
他有过无数的女人,宫里的或小心翼翼迎合,或存了无数心思,图着从他身上讨东西。
只有在宫外,才能像个正常男人,床笫之余还得着些读书观画、点茶品香和填词听曲的乐子。
而宫外勾栏中的女子,艳丽妖娆,又少了这么一股子清淡的倔气。
终于在心底叹了一声,“我儿好眼光。”
“陛下,该审案了。”萧叶山轻声提醒。
昭安帝回神过来,刚要发问,苏可久却向前一步跪下道:“陛下,天气炎热,臣不忍见娘娘和您一直曝于阳光之下,不若入室继续审理。”
萧叶山嘴角动了动,他知道苏可久的心思。
不仅仅是担忧杨烟的身体,更怕她大庭广众真说出什么来,收不了场,私底下审,一切还可转圜。
而昭安帝早就不想在院中待了,便移步到了御书房中。
皇后却急着要告退。
“阿媛,急什么,帮朕断断案。”昭安帝拉住了她。
好戏开场,怎能没有主角?
皇后不得不又坐了下来。
御膳房端来解暑酸梅汤和百合绿豆粥,也分给苏可久一碗。
苏可久看了看跪在御书房的杨烟,想往前去,却被萧叶山揪住了衣襟。
他只能退回来,站着喝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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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水喝毕,昭安帝擦了嘴,漱了口才问:“说吧,可知歹人样貌,主使是谁?你又要告谁?可有诉状?”
“民女不知歹人样貌,主使是谁,并无诉状。”杨烟答。
昭安帝笑了,吃饱喝足,连肚子都跟着抖动一下。
“既是不知名歹人,又无诉状,你不求官府,要朕如何查起?”
“民女告的是有人违背《祁律》,私下豢养杀手。”杨烟抬眸道。
昭安帝神色顿时一凛,他握住龙椅把手稳住了身子。
皇后手中的碗却没端住,猛然一晃,身侧王成立刻伸手过去扶稳。
就差把“状告皇上”几个字明明白白写脸上了。
毕竟,除了帝王家,民间谁能养得起大批杀手。
“圣上体恤万民,曾下令不允许豢养杀手死士暗卫,还将之写入律法。一是为了孩童不被拐卖训练,二是避免民间出现凶杀报复,三是为了朝堂稳固,以文治天下,是利国利民之策。”
“然,民女却被一路武功高强、行踪隐秘的杀手盯了许久,遭到数次暗杀皆死里逃生,民女昼不能食,夜不能寐,整日惴惴不安。”
“正因行踪隐秘,民女并不知杀手来历,幕后主使是谁,报官无门,唯求圣上做主,护佑百姓。”
杨烟说毕,伏身又是一拜。
昭安帝脊背已经渗出冷汗,皇后显然松了一口气。
这不是兔子跑进了猎户门么?
“朕是下过律令,自此也从未闻未见豢养杀手一事。”昭安帝否定了她,突然又问,“无凭无据,怎得咬定是杀手?”
“萧尚书提醒过你,空口白牙御前诬告,只有一死。”
“皇后,你可听闻杀手一事?”昭安帝转头又问了皇后一遍,这回,没叫她“阿媛”。
皇后摇了摇头:“臣妾日日只在后宫,见识极少,哪懂什么‘杀手’‘杀脚’?”
昭安帝便道:“你今日闹出这等阵仗,不仅满朝、满城,整个大祁恐怕都传遍了,史官亦会载入史书。然后你告诉朕,你什么都不知道?”
“叫帝王陪你一介小民玩么!”他猛地一拍桌子。
既已移入室内,在场人不多,便不用顾虑太多。
“拖出去,腰斩。”昭安帝收回怒意,轻飘飘赏了道旨。
本有心赦她,她非要往钩上蹦。
毕竟,知道得太多,也是滔天大罪。
腰斩是极刑,历来只有写反诗且一身傲骨的文人有这种待遇。
叫她清醒地看着自己肢体分离,上半身还能向前爬两步,看着自己血流成河后,在极度痛苦中慢慢死去。
他似捏着那枝花,将花瓣一片片揪下来,零落成雨。
昭安帝心中隐隐升腾起某种酷烈的快意。
他向她投来权力的凝视,看着她被内侍拖起。
铁链叮叮当当打在地砖上。
“腰斩”两个字一出,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