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散布疫病

玉米苗顶着露珠冒出来，龙门村跟过年一样。

陈翰刚带人巡视过一圈，就有人来报，村东头来了许多人。

村东头是龙门村唯一出口，陈翰策马前去，见到眼前的情形不禁倒吸口凉气。

面前是四五十个人，男女老少，各个破衣烂衫，露肉的地方全是红肿伤口，不乏皮开肉绽者。

“我们是鹅塘村的……”为首之人悲怆开口：“我是岳村长。有一伙儿匪贼闯进我们村……见人就打……见娘子就……”

岳村长哽咽地瞧了眼身旁的人：“实在没有去处，请行行好收留我们！”

说着，他双膝一软，噗通地跪下，其余人也都纷纷跪下，拄拐地都不例外。

鹅塘村与龙门村乡邻，在富春江下游，但两村关系并不友好。鹅塘村仗着人多势众，每年都要在端午前后欺辱龙门村，甚至损毁龙门村的龙舟。

龙门村这边有人开口：“你们该去找县老爷啊。”

岳村长悲戚道：“去了……”

他伸出手臂，没想到小臂肿胀如球，碗口大的伤口已经化脓：“去了，被打成这样……”

见龙门村不愿开铁丝网，岳村长又为往事道歉一番，最后，他朝身后喊了声：“聘婷，你来。”

众人中走出一个袅娜身影，虽不似薛家姐妹那般丰满，却有一身瘦美人婀娜，低头施万福时，更是楚楚动人。

岳村长将这名为岳聘婷的女子拉到自己跟前，道：

“这位就是陈大仙人吧？

不瞒你说，这是我家远在京城的侄孙女来投奔我，断文识字，是大户人家的小娘子，不知道入不入得大仙人的眼……”

岳聘婷果然懂礼仪，即刻就缓缓冲陈翰行礼：“见过陈郎，还请陈郎救救鹅塘村百姓。”

据陈翰所知，黄河以北并未遭灾，京畿之地的生活还是过得去，看这岳聘婷像是官宦之女，只怕别有原因。

“我虽为村主，可龙门村与鹅塘村向来结怨已深，我不得自己做主。”

陈翰说完，便问其他村民的意思。

有老太太抹着眼泪：“哪个好年景时的事，如今还记得？”

“就是就是，都是一条条人命，再说，往上数几辈，两村都是亲戚呢。”

大家一致同意收留鹅塘村的村民，陈翰便命人开铁丝网放人。

远处观察的于怀德，死死盯着村民如何打开铁丝网，可是他们手里的工具，他见都没见过！

岳聘婷的懂事，不仅仅是搀扶村里妇幼，还有亦步亦趋地跟着陈翰，哪怕陈翰回大宅，她也准备跟进去。

陈翰侧目，见她一双眼睛满满期待。

“聘婷，乡野不比京城，我有娘子了。”

岳聘婷低眉，腰间万福，轻声细语且坚定地道来：“陈郎，我自知如今身子下贱，为保全村百姓，为婢也不在意。”

为婢？

陈翰打量她一身书香气质，只觉得心痛。

“我怎会让你为婢……只是，我怕委屈了你。”

岳聘婷缓缓抬头，秋水一样的眸子

晕开思量：“但听陈郎安排。”

疏松的发髻忽然松散开，岳聘婷双颊一红，陈翰轻轻出了口气：“你若愿意，就随我来吧。”

岳聘婷忽然含泪施礼：“多谢陈郎成全！”

她能被陈翰看上，就意味着鹅塘村老少有救了！想当初她作为罪臣之女，逃到鹅塘村都没被人告发和嫌弃，如今用自己的身子换全村，她心甘情愿。

何况，这陈郎一看就是不凡之人，也算顺了自己的心愿。

鹅塘村的村民各个都有伤，好不容易撑到现在，几个人已经昏了过去。

村社里，薛家姐妹带人照料病人，陈翰来时，薛娇娘蹙眉道：“好几个人都染了风寒，额头烫地很。”

陈翰深知，这时候疾病分类不明确，发烧虽然是许多病症表象，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基本都会归为风寒。

陈翰见几人只是高热，并没有流涕、咳嗽等症状，心里不仅打转。

岳村长拖着断臂里外忙活，说于怀德那伙儿匪贼，见人就砍，但是没有致命的，过后还有人用烂泥往村民身上抹。

陈翰眉头皱紧，用帕子捂住口鼻：“不好，大伙儿快离开！”

村民不知所以，但各个听话离开屋子，来到院子里。

“旱灾与瘟疫并行，他们伤xx露后，被于怀德抹上沾染瘟疫的烂泥了！”

腐烂的动物尸体渗进泥里，那泥早就被污染了。

话落，大家惊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岳村长恍然大悟：“难

怪我去县衙被打、去寻郎中被人推出来，他们一定知道此事！”

陈翰想起那巡检。

如今看来，巡检探底细是因为官匪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