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陆老送女

头次见面，无非是说些眼下的情形，即便齐怀兴没有暗示送礼，那三个老头也都各自准备了。

陆老准备的就是女儿亲制的纸。

“听闻齐知县山舞文弄墨，老朽不懂，女儿说这亲手制的，定符合知县心意。”

齐知县将那纸拿在手中细观，又用笔试之，面露喜色。

“泗洲纸可是贡品啊，这简直比贡品还好！你儿女定然是心灵手巧之人！”

另外两个面面相觑，也都捧上自己的匣子，无非金银珠宝，也精致也稀有，说到底也还是些俗物。

轮到陈翰。

陈翰浑身上下空空如也，他要不要给这县官送礼，还是要取决于进门到现在的直觉。

直觉说，随大流。

陈翰说有事先出门下，随后让陈锦拿来准备好的“礼品甲”。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知县笑纳。”

几人都以为陈翰送的肯定是世间罕见之物，哪知抻着脖子一看，竟然是整整齐齐二十枚鸡蛋。

鸡蛋虽然少见，并不是不见，这让三老头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齐知县从北方来，其实并不缺衣少食，见陈翰如此，也只好笑纳

。

陈翰捧着鸡蛋，道：“此蛋可非一般的鸡蛋，而是可以孕育小鸡的鸡蛋。”

说罢，他指着外面道：“知县初来乍到，笼络人心最重要，但凡这几日有官司的、可怜的百姓，不妨送两枚鸡蛋，蛋生鸡、鸡生蛋、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齐怀兴本来还有些记恨，听陈翰这么一说，觉得也算用心了，便着人仔细收好，夸赞陈翰“知我心者”。

见人家二十个鸡蛋就收获如此的评价，三个老头不免有些心慌，争抢表现自己。

一个个因灾荒，乡里的人都快跑光了，实在没啥可炫耀的，陆老咬咬牙，把自己那女儿夸成一朵花。

“这么说来，令媛既心灵手巧，又沉鱼落雁？”齐怀兴兴致十足。

陆老得意点头：“知县英明。”

“哦哈哈哈，那有朝一日必然要一睹芳容，否则我可不信呐！”

收礼之后，知县也没留人吃顿饭，几人告辞退出。

仨老头想拍陈翰马屁一番，不想陈翰拱手直接上了马车：“晚辈先行一步，告辞。”

回去没三日，陈锦来报，泗洲乡耆老在门口求见。

“求见

”一词，说明陆老已经自降身价。

陈翰出门相迎，只几日不见，陆老竟然像变了个人似地。

他神色枯槁，见陈翰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待到陈翰屏退左右，才忧心忡忡地开口。

原来，他那日夸赞自己女儿，竟然夸出了事！

齐怀兴第二日就去了泗洲，见到陆晴枝后，便说要娶她进门。

“做妾！”陆老咬牙切齿：“我家枝儿是如花似玉地大闺女，怎可给人做小？”

陈翰憋不住想笑。

考虑到陆老头如今心脏可能不太好，陈翰忍住笑意，问：“那寻我何事？让我赞助酒席？还是赞助嫁妆？”

陆老转向陈翰，再也绷不住，颤抖道：“小女听闻耆长之事，一心要嫁与耆长……老朽求耆长先行一步，娶了我家女儿吧！”

陈翰蹙眉：“一来我没见过她，不知品行如何；二来我已经有正妻，没办法再娶。”

“做妾、做妾就行！”

陈翰蹙眉，迟疑道：“不是不肯做妾吗？你家……难道也吃不饱了？”

“诶呦，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陈翰还真是说笑，一个见都没见

过的，就说要他取回来，万一是个母老虎呢！

“这不是叫我跟知县作对吗？”陈翰摇头：“不成、不成！”

陆老咬牙：“有何不成？齐怀兴赶上我年岁了，女儿嫁过去岂不是守活寡？！听闻耆长的娘子各个面色红润……”

陈翰此时此刻，只想捂上这老头子的嘴！

“你的心思我懂了，我考虑考虑。”

陈翰话刚说完，陆老就小碎步跑到门口，欣喜地朝外面招手：“枝儿，来！”

陈翰万万没想到，陆家父女竟如此心急！

陆晴枝还未进来，就随风传来一股纸香。

“好清新的味道。”陈翰由衷赞叹。

陆老嘿嘿一笑：“见天制纸，自然染上纸香。”

说罢，他紧张地四处看了看，凑近陈翰道：“我听闻龙门叫教主号称‘纸仙’，那可是个吃人不放盐的恶魔，不会看上我家枝儿吧？”

陈翰摆手：“放心……他吃人放盐。”

陆老急地直跺脚：“我是说枝儿，他会不会掳走枝儿？哪个管他放不放盐！”

陈翰凑近陆老，正色道：“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