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三章合一
的官服,一手紧紧握着圣旨,一手摊开,掌心满手鲜血。
尚氏冲到石文炳身旁,拨开他周围散落的物件、碎片,拿起他受伤的手,抽出丝帕,小心翼翼地擦拭。
“爷,您这是怎么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您何苦要这样作践自己。”
丝帕沾染鲜血,伤口狰狞可怕,那是石文炳气极捏碎茶盏时,被碎片割伤。
石文炳毫无反应,两眼无神,茫然无措的尚氏捧着他的伤手,眼泪簌簌而落,竞相掉入他的伤口。
许是尚氏的泪水触动了伤口,石文炳的眼皮动了动,没看尚氏,目光浑浊直向前方,嘴里喃喃有语:“静姝,公主为何不坚持,为何要毁了我的女儿?纯亲王的命是我给的,为什么不坚持?”
尚氏听不懂石文炳的话,她害怕极了,她是第一次见到石文炳这个样子。像是一头疯狂又颓败的狮子,叫人心惊胆颤。然而,那一声“静姝”,却又是她很长时间都没听到的呼喊,曾经那一声声的“夫人”无形中拉远了心间的距离。
“爷,您可是遇到了难事,您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担。”尚氏虽眼里含满泪水,内心也是慌乱惧怕,可她遇事解决的个性却让她无论什么情形都要勇敢去面对。
石文炳受伤的手包住尚氏的一双柔荑,眼神聚回尚氏脸上,“你呀,什么情况都搞不清楚,就要与我站在一道。越是遇到困难,你反倒越是坚强。”
石文炳靠向身后的桌案腿柱,闭上了双眼。自己是何德何能,竟是得了两位性情截然不同的好妻子。亡妻纳喇氏百依百顺,楚楚可怜的模样直教人心疼不已,恨不得什么都为她做全,方方面面护着她,而她也一心一意温柔相待。尚氏则不同,年龄虽与自己差距很多,但却是聪明能干,完全不需要自己操心,反而是她事事周全,只需要信任她把一切交给她,自己专心忙碌公务便是。
他知道她的心事,她的这位小妻子该明说的时候就会直言不讳,夫妻亲密无间,开花结果,哪儿有嫌弃多子多福的。可他不敢给她,她再能干,终究局限于后宅,没有男人挑大梁,她会很辛苦,所以他克制,在尽量避免她怀孕的情形下才碰她。
明知妻子有委屈,可他却不能明言,他要如何告诉她,他石文炳的躯体里有两个灵魂重叠。
上一世于康熙三十三年死于非命的亡魂没有投胎转世,这一世的康熙十八年,他重生归来,正值庆征兄妹降生,他好生懊恼。如果早重生两年,他或许会避开一些事情,那么庆征兄妹都不会存在,也就谈不上太子妃一说。
粉妆玉砌的兄妹俩抱在怀里,这是他的亲骨肉,他只会倍加疼惜,同时另寻它法避开祸事。让妻子劝说公主带富尔祜伦避开病魔逃过一劫,鼓励庆征兄妹与富尔祜伦打小玩在一起,他就是早早谋划着借助富尔祜伦让女儿避开入选太子妃,不要与那位悲催的太子扯上关系。
那么接下来,他就要有准备地等待,他要查清楚当年发生在他身上的惨剧。
康熙三十三年九月,他接到被任命正白旗汉军都统的圣旨,十月,交接完职务上的事宜,他便离开福州启程回京,争取早日与妻儿见上。礼部已选定来年五月的吉日,女儿便要出嫁,成为太子妃。
水路行进至山东与河北的交界处,眼瞅着也算是京城在望,归心似箭的他不免掉以轻心。因着是一路便装,租用的船只也尽量低调,毕竟不想招人非议,以为仗着是太子的岳父就跋扈嚣张。
那一晚好梦酣然,行进的船只停下了也没发现,等到察觉不对,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几名手持尖刀、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闯入自己的房间,其中一人发现躺在床上的自己,二话不说手起刀落,自己当场就一命呜呼。
自己的魂魄晃晃悠悠离身而起,似有似无听到了黑衣人的满语对话,他们竟然是御前侍卫,且正在搜寻传国玉玺。惊耳骇目之后,更是出离愤怒。只可惜,还未来得及再探究竟,黑白无常便带走了他。
心有不甘的亡魂在地府东躲西藏,就是不愿看透此生去往新世界。女儿是太子妃,太子总不会袖手不管,定会查找真相给自己一个交代。心存希冀地等待,也不知在地府浑浑噩噩躲了多长时间,直到女儿出现在地府,了解了女儿的遭遇,他毫不犹豫再次转回。
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要改变女儿的命运。
为了找出真正的凶手,他一直努力保持自己的官职轨迹不变,眼看着越来越接近康熙三十三年,他越来越紧张。女儿进宫选秀,他一直忍耐到最后才请求公主出面,他尽量想办法让女儿避开,同时自己隐忍着靠近那一天。
揭露真相,或许不可避免再次遭遇横祸。所以他才避免尚氏再有身孕,因为一旦他亡故,年轻的妻子将独自抚育年幼的孩子,他不忍心。如果他能继续活下去,他一定会倍加疼惜妻子。
殊不知,事情的发展又一次滑向既定的轨道,女儿居然又是被选为太子妃。那么接下来的明年,自己是不是依旧无法避免厄运。而女儿也将再次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