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叁
【我要销毁衣柜里所有的熊本熊!!!】
不做胆小鬼:……所以熊本熊到底怎么了啊!
===============
望月桃花顶着一张睡眠严重不足的脸推开门。
春高预选赛在即,好不容易将学妹们拉扯得像了点样子,却半夜收到现任女排队长的邮件说她紧张。望月桃花耐着性子跟对方聊了五毛钱的,不但没有成功安慰到学妹,自己还差点也给带进去了。
她叹了口气。
隔壁院子里坐着她那令人省心又省力的弟弟兼男朋友。五色工吭哧吭哧地努力搓着水盆里的床单,见望月桃花从家里走出来,少年肉眼可见僵了一下,旋即他抿着嘴把头埋得低了些许,跟要让脸和胸口融为一体似的。
望月桃花走到栅栏前,叉着手将后背贴在上面,“怎么是你在洗床单,”她问,“伯母呢?”
和致力于让孩子们从小经历各类社会毒打的望月家不同,五色家对孩子的教育虽然谈不上溺爱可也不至于是斯巴达。五色工打小优秀乖巧讨大人喜欢,在望月桃花的印象里,五色太太很少让儿子动手做家务,哪怕是学校老师留下的家庭作业,五色家也基本是让他做类似洗洗碗拖拖地的轻松活计。
然而洗床单明显是超出了五色工的能力范围。
“她在屋里,”五色工说,“……我偶尔也会想做家务的。”
主动做家务确实是好事,但也得考虑自己有多大本事吧。放过床单,它都快哭了。
望月桃花看着少年手里皱皱巴巴的床单,于心不忍,“你要是不会洗就算了,我来吧。”今天是休息日,她不想去学校里和笨蛋学妹们斗智斗勇,想瘫着做一条快乐的咸鱼。
这么说着,少女用手撑着其实连腰都没到的、用于隔离院子的栅栏,耍帅般两腿发力跳起来。
“你别过来!”
五色工慌慌张张地大声喊道。
望月桃花手一软,整个人往栅栏旁边的泥土地栽下去。好在她本就结实耐摔,倒就倒了,也没出什么事儿。
少女拍了拍衣摆上的泥,抬起头的时候对上了少年混合着担忧和惊恐的目光。
“这个高度又摔不死人。”擅自将对方的反应理解为对她偷懒行为谴责的仓鼠抖了抖袖子,迈开脚步往五色工所在的方向走,“好了,你让开,姐姐帮你——”
“你别过来!”
五色工的语气变重了,望月桃花甚至微妙地听出了少年声音里带着的些许颤抖。
望月桃花:“?”
望月桃花:“我说啊,小孩儿,就算是我也是会生气的哦?”
“对不起!”五色工大声道歉,“但是你别过来!”
蓝毛仓鼠鼓起腮帮子。她脾气本来就坏,不跟五色工生气是看在对方比她小的面子上。话虽如此,若是有人三番五次地大声说“你别过来”又不告知理由,哪怕是对自家小白菜的偏爱可以随时随地实体化变成狗粮糊无辜单身狗一脸的望月桃花也没法克制住自己的暴脾气。
“我不但要过来。”她大步走到少年身边,“我还要站在这儿看你洗床单。”
她约摸着五色工应该是洗得不好或者把床单扯破了之类的。这个年纪的男生下手没什么轻重,五色工又不擅长做家务,也不知道五色太太是怎么同意他自己洗床单的。
原本只是如临大敌的隔壁小孩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抓着床单咬着下嘴唇,眼神四处乱飘,身体却崩得笔直。望月桃花对他这个样子非常熟悉——小时候五色工背着她吃零食被发现或者快被发现时也是这副模样。
望月家有性别的饭桶眼睛一眯,她有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背着我吃独食?!”
孩子长大了,都不知道体谅姐姐了,有吃的也不带她。
“我没有!”五色工大声反驳。
“那你心虚什么?”望月桃花叉着手瞪着他的脸,“你小时候背着我吃零食就是这表情你知道吗?”
“我没有!”五色工再次大声反驳了望月桃花的猜测,“除了昨天晚上回来路上饿了买了个炸肉饼,我只吃了正餐!”
“炸肉饼?放辣椒了吗?”
“……没有。”
“哦。”眼神凶恶的仓鼠短暂地移开了目光,她决定原谅他,“没有辣椒,我不吃。”
五色工:“……”
所以话题是怎么拐到炸肉饼上的?
他抓着床单僵着身子,依旧不敢看望月桃花的脸。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后者叹息着站在水盆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的脸,“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明天又要返校,还让我不要过来?”
哪有这么谈恋爱的,别人家男朋友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着女朋友不放,她的小男朋友别说黏着她了,甚至不让她近身。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