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婉儿不笑时就像那画中的仙子一般，给人一种淡漠疏离的美感。

赵泽最不喜欢的就是她这个样子，总是怕她哪天真成了仙子，去往那九天玄宫，让他再也找不着。最后心得不到，人也留不住。

这样的恐惧和挫败感让他整天提心吊胆。

只是他不知道周婉儿从不是什么温文尔雅的大小姐。人前看到的模样是因为她发现如此性子能让自己省去不少麻烦，所以也不介意装一装。

“婉儿......给我个机会吧......你一定会爱上我的......一定的......”

第一次和赵泽见面的场景她不太记得了。那时她应该还不到五岁，一些可有可无的记忆早就在时间的冲刷下随风逝去。只是如今年轻的帝王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念叨，仿佛入了魔似地说着当年的一点一滴。这些本不在周婉儿记忆的画面被人反复提及，企图烙印在她的脑海，让她不免觉得有些恶心。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像是一只恼火的家猫，被主人死死扣在了怀里，妄想挣扎却又无能为力，但是骨子里的倔强总归是压不住的。周婉儿实在是受不了身边这个人的喜怒无常，也许是不耐烦，也许只是为了打断赵泽的絮叨，她难得开口，叹息声顺着短短的几个字的空隙溜出。

“意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拥着她的男人先是愣了愣，攥着美人手腕的手不自觉地收了收力，吐出的两个字还带着可笑的颤音。“我只是在提醒你一个事实而已。”

“是我先认识你的，婉儿。”男人强硬地掰过她的脸颊，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是我。”赵泽甚至是咬牙切齿地说完了最后几个字。“除此之外，你没有其他选择。”

得到的却是对方轻蔑地笑容。

如果没有秦先生，周婉儿可能真的会因为怕麻烦而选择装一辈子乖巧柔顺的大小姐，然后顺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某一位门当户对的公子，就这样平平安安，无风无浪地过完无趣的一生。至少周婉儿本人是这么想的。

如果没有秦终，周婉儿也许就不会反抗，而是会像她表面那样，听从长辈的安排嫁给与她青梅竹马的赵泽。他们俩会是一段佳话，受世人敬仰，万人艳羡。他们的故事会由后世传颂，死亡也无法将两人分开。

赵泽只要这个结果，但是秦终的出现改变了过程。

“干爹，最近皇宫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吗？”刚进宫的小太监急急忙忙地跟着自己的师父往后宫的方向赶去。

“哎呦，还能是什么呀，能让陛下这般上心的自然是和那位娘娘有关的了。”

走在前面的老太监够搂着腰背，听到他的话，微微侧头解释道。他们这些在深宫里的人，这辈子都只能在这，没有亲人，也没个后，就有认干儿子，收徒弟的法子。

身后的小太监长得细皮嫩肉的，那叫一个水灵，看着就讨人喜欢，嘴也甜，他是一眼就相中了的。

他心想着自己的干儿子，自己不对他好，那还能有谁对他好。

不过好在这个小孩也伶俐，这才叫老太监安心将人带进来，让一个刚入宫不久的小太监有机会随他进了这后宫，料理差事。

“娘娘？哪位娘娘啊？”

“还能是哪位，自陛下继位以来，后宫之中也就只有那一位周娘娘了。”

“周......娘娘？”

“哎呦，好了。到时候进去记得头再低些，不要乱说话，知道了吗？”

老太监看着要到殿门口了，忙和身后的人做交代。对方听到这话也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就他们几个了，其他人都散了吧。”周婉儿侧卧在贵妃榻上，手指随意一挑，连眼睛都没睁开。在她面前是十几名宫女和太监。赵泽在她进宫的时候几乎是遣散了所有她之前的随从和仆役。而现在又是张罗着给她选新的人了。

领头的老太监是遵从皇帝的命令带人过来，看着眼前这位娘娘也并不在意所谓的人选，他自然就是将皇帝原本敲定的人选留下来照看了。

“哎，等等。”正当老太监准备带着自己的干儿子和剩下的人离开时，那位娘娘却突然又发出了声音。

“请问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挑的这几个都不要，剩下的留下。恩......你身边那个。”玉骨扇指向了一直低着头跟在老太监身边的人。“他也留下吧。”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指的谁，老太监赶忙跪下，苦笑着说：“哎呦，娘娘您有所不知。这是小的新收的干儿子，只是刚入宫，很多规矩都不懂，您让他留下，要是冲撞了您，皇上他怪罪下来......”

谁都以为周婉儿身边是个好差事，可他却不这么认为。皇帝在他来之前嘱咐他在这位娘娘身边安排的人手都是负责监视娘娘一举一动的眼线。现如今周婉儿不知道抽什么疯，明明上一秒还满不在乎，下一秒就突然点名要人。这要是让那位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