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4
这是沈宴宁住院的半年后。
她和之前没有两样,但是手臂上大大小小的抓痕触目惊心,谁看了都会觉得可怕。只有孙宏会给她买膏药涂抹。
沈宴宁的精神情况一会好一会不好,她总是会看到席昊,而他坐在自己窗边和她聊天,说的话都是她听不懂的,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很多次她自言自语说话总会吓坏来换药的护士,每次问她她总会说是因为自己睡糊涂了,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护士放下托盘和沈宴宁说,她的病快要好了,再坚持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其实每次来说的话就是这些,只是为了安慰沈宴宁的一种说法,她也都会点头。
她这个样子,孙宏都是红着眼眶离开的。
天天要打不同的针,晚上会疼得她在床上乱滚,早上她才昏昏睡过去。
这一年,她躺在床上将春夏秋冬看了个遍,万物生长的规律她也都看在眼中。
出院那天是秋天,孙宏推着她的行李从医院走出来,沈宴宁看着外面的景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在前面的孙宏突然说:“宁宁,要不今天就去眠厦吧。”
沈宴宁摇头,她眼里早已没有了当初听到要离开的兴奋和开心,当孙宏这样提议,她拒绝了,这几年下来,自己的精神早已被席静折磨到一碰就碎的地步,更别说离开了。
她不知道这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分每一秒是怎么过来的。
在很多次,那些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和那次一眼,她对着镜子用剪刀划过脖子,沈宴宁也在想如果这样结束了该多好。
但究竟是什么让她支撑到了现在。
沈宴宁想到她曾经多么信誓旦旦和周陆嘉说,多么的自豪和骄傲,她说她永远都不会被黑暗困住,她一直努力想要往有光的地方走,可是有光的地方却是下一个黑暗。
被抓住,甚至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次又一次威胁,被监控。
哪里有光啊,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天吗?
——
席静知道沈宴宁今天回来,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她做了一大桌的菜。
沈宴宁和孙宏回来后,打开门扑鼻而来的饭香味。
听门口有动静,席静从厨房里出来,她端上最后一道菜,解开围裙让他们洗手然后吃饭,这一连贯动作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像是沈宴宁周末回家吃饭。
拉开凳子,盛了一碗米饭,沈宴宁没吃几口隐隐觉得反胃,去厕所吐了一阵回来彻底没胃口了,她涮了嘴巴就回房间了。
餐桌上只有孙宏和席静,
席静给他夹了个鸡腿,说这是她一早上去菜市场买的,很新鲜,肉都煮烂了,入味的很。
孙宏也不说话,夹起鸡腿往嘴里送,吃完之后也不做评价,沉默地吃饭。
席静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沈宴宁这样很正常,她的这顿饭本来就是给孙宏做的,现在他是什么意思。
碍于刚回来一会,她不好发作,于是又给他夹了些菜,孙宏也吃完了,直到米饭见底,席静起身帮他去盛米饭,孙宏才说了回家后的一句话。
“不吃了,等晚上再吃。”
席静的脸色更难看了,刚端起地碗重重放在桌面上,把挂在椅背上的围裙扔到地上,走进卧室摔门而去。
照席静的性子,她就等着孙宏去哄她,谁知孙宏在客厅坐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都没进卧室,直接盖着一旁放着的毛毯睡下了。
席静等了好久都没见他来,走出卧室,孙宏后背就对着她,席静直接把毯子掀开,推了一把孙宏。
“想离婚是吧?”
她气堵在肚子里一发不可收拾,看到孙宏这样对,肚子里的气就像要爆炸了一样。
孙宏没起来,声音很小,也很淡:“不会离婚的,为了宁宁。”
席静尖锐地声音立刻响起,她转过身体指着沈宴宁的门开始说:“宁宁宁宁,天天都是她,我和你不是一家人是吧?”
长达十几秒的静寂,孙宏起身端坐在沙发上,他也瘦了很多,之前有些圆润的脸因为劳累变得消瘦,之前根本穿不上的衣服现在也能穿上了。
家里开了暖气他依旧穿着马甲不愿意脱掉。
孙宏抬起头,双手随意搭在膝盖上:“我曾经问你,能不能对宁宁好一些,至少是昊昊的一半,就可以了。”
剩下的一半,他来就好了。
可是席静不会,即使他这么说了,这些事情依旧不会发生。
“你在说什么啊.....我在说我们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扯到她身上?”
孙宏不说话,低下头:“不会离婚,只是因为我要照顾宁宁。”
席静看着他这样,简直要被气疯了,她双手抓住头发,歇斯底里大喊:“离啊,离啊,离婚!她归你!我不要,我净身